五十九 愚神乐(3 / 4)
的祭司在圣湖中观测日月食——命运的丝线早已将诸神与凡人缠作茧。
“
观测塔顶的浑天仪迸出刺目光芒,七十二面体水晶折射出的光斑在空中拼凑出惊悚的画面:现代都市的上空悬浮着巨狼雕像,核弹射井里沉睡着霜巨人的骨骸,互联网数据流中游走着洛基的狡黠笑影
“所谓预言,不过是无数平行时空叠加的投影。
“钟离的法袍无风自动,卷起满室星图,“当人类在广岛投下第一颗原子弹,当苏联启动通古斯计划,当地球同步轨道布满反物质武器每个选择都在为诸神的黄昏增添新的变量。
“
《魔法通史》的记载在此戛然而止,羊皮纸页上浮现出钟离最后的血书:“观测者终将成为故事本身。
“
墨迹未干的文字突然燃烧起来,化作盘旋的衔尾蛇钻进时空裂隙。
奥丁的战甲在神罚之雷中铮鸣,他忽然明白为何密米尔泉的水面倒映不出自己的倒影——那位跨越三千纪元的观测者,早已将自己的灵魂镌刻在命运经纬的缝隙里。
北欧神话最华丽的篇章,原来始于东方的青铜器时代某位祭司无意间划亮的火堆。
在宇宙极南端,末日劫灰未散的蓝天下,新生的大地从神族脚下涌出。
维达尔的根系穿透焦土,瓦利的荆棘缠绕着残破神殿,曼尼与摩尔握着雷神之锤,在新生绿野上刻下第一道年轮。
利布与里普特拉西尔走出赫特密米尔森林时,毒龙尼德霍格正拖着骸骨编织的斗篷,坠向深渊的褶皱里。
麦乐的指尖抚过奥丁王座扶手上的乌木纹路,北欧神族的气压几乎凝成实质。
奥丁的眼镜片倒映着愚神乐苍白的脸,川字纹里蛰伏着雷霆,“洛基的债,早该由我亲手了结。
“少女般的笑意掠过他唇角,神座下的如来赤足踏着曼陀罗,粉色的巨花盛放在虚空中,花瓣边缘流淌着液态的光。
咖啡馆的暖风裹着红茶的甜香,麦乐望着李小狼腕间跳动的脉搏,忽然想起某个雪夜。
那时他握着雷神之锤,看着黑木在血泊中写下婚书,“两姓联姻,一堂缔约“——那些墨迹里,分明有尼伯龙根的诅咒在蜿蜒。
此刻小狼的孕肚微微隆起,像极了神话里被诸神祝福的圣杯,盛放着足以颠覆神权的生机。
“爱情有千百种解法。
“小狼将体温烙在他手背,“就像路明非握着七宗罪,楚子航的君焰燃尽龙王,而你,麦乐,你是握着所有神族命门的愚神。
“她忽然哽咽,“可你也是我的愚神啊,明知血之哀会灼穿心脏,仍要笑着说我愿意。
“
麦乐摸到口袋里的青铜铃铛,那是奥丁赐予的“诸神黄昏“倒计时。
他忽然想起九州缥缈录里,阿苏勒在战场上听见苏玛的铃音,听见草原深处传来的鹰唳。
此刻李小狼的呜咽,是否也是命运的齿轮在啮合?他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缝合伤——那是与龙王诺顿对视时,被黄金瞳烧灼的印记。
楼下传来吉他声,某个流浪歌手哼着《龙族》的旋律。
麦乐忽然起身,将整壶红茶泼向落地窗。
玻璃倒影里,他看见无数个自己:握锤的战士、被囚禁的龙王、还有正在产房里攥紧床单的准妈妈。
这些身影在血与火中重叠,最终化作曼陀罗花上的一滴露水,折射出整个宇宙的悲伤与温柔。
“要听我讲个故事吗?“他揽过小狼颤抖的肩膀,“在遥远的北欧神话里,有个愚神乐,他守护着所有神明的命脉,却唯独忘了给自己留一粒后悔药。
直到某个清晨,他听见胎动如鼓点敲碎了永恒,才明白有些爱,注定要穿越三十三重天,才能抵达命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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