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集 蒙恬习兵书(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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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兵书与河西风

烛火在青铜灯盏里轻轻跳动,将营帐内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蒙恬跪坐在案前,脊背挺得笔直,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正往竹简上添注。

案上摊开的《孙子兵法》已被他翻得边角微卷,每一枚竹简上都布满了细密的墨痕,有的是对兵法要义的注解,有的是结合秦军阵法的推演,连“兵者,诡道也”

那一句旁,都画了个小小的秦弩图样——弩臂上还特意刻了两道痕,那是秦军制式弩机特有的标识。

帐帘被夜风掀起一角,带进些微凉意,混着塞外特有的沙尘气息。

蒙武大步走进来,玄色铠甲上还沾着未拂去的沙粒,甲片碰撞出清脆的“咔嗒”

声。

他刚从汾水对岸的哨所巡查回来,连甲胄都没卸,便先绕到了儿子的营帐。

目光扫过案上层层叠叠的竹简,再落到蒙恬专注的侧脸——少年眉心微蹙,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紧绷的下颌线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慰:“这么晚了还在看兵书,倒是比为父当年用功些。”

蒙恬闻声抬头,烛火映在他眼底,亮得像淬了光的寒铁。

他连忙放下笔,起身时因跪坐太久,膝盖微微麻,却仍稳稳行着礼:“父亲回来了。”

见蒙武的目光落在竹简上,他又上前一步,指着“兵势篇”

里的批注解释:“今日在演武场看老兵们练‘雁行阵’,总觉得右翼的弩兵与左翼的长戟兵衔接得太慢,若遇魏人突袭,怕是会出破绽。

便想从兵书里找找调整之法,方才刚在这记下两种推演。”

蒙武走上前,弯腰拿起一枚刻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的竹简,指尖摩挲着上面深浅不一的刻痕——那是早年军中工匠手工雕刻的,边角已被岁月磨得光滑。

他语气沉了些,带着久经沙场的厚重:“兵书虽好,却也要结合实战,不可死读。

当年你祖父随穆公出征崤山,晋人故意示弱,把主力藏在峡谷两侧。

若是只照着兵书里‘十则围之’的道理硬冲,怕是整个秦军都要折在那峡谷里。

最后还是你祖父察觉晋人炊烟不对——若真是溃兵,哪来那么多粮草烧饭?才及时撤兵,保住了大半兵力。”

“父亲所言极是。”

蒙恬点头,却又忍不住微微仰头,眼底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只是孩儿觉得,多懂些兵法,日后在战场上才能少犯错。

上次奇袭魏人粮道,若不是之前在兵书里看过‘以迂为直’的道理,我和王翦也想不出绕开浅滩、从密林突袭的法子。”

他说着,快步走到案前,翻出另一枚竹简,指着上面的墨字:“您看,商君率军攻少梁时,正是吃透了‘兵之情主,乘人之不及’,趁魏人秋收、守军懈怠,连夜急行军三百里,才打了龙贾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不懂这些,怕是连突袭的时机都抓不住。”

蒙武看着儿子眼里的光,那是属于年轻人的锐气,像刚出炉的秦剑,带着未被打磨的锋芒。

他忍不住笑了,抬手拍了拍蒙恬的肩,铠甲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营帐里格外清晰:“你能把兵书和实战联系起来,这很好。

但你要记住,兵书是死的,战场是活的。

河西虽已收复,可边境的隐患还没除——前日探子来报,魏人在汾水对岸的蒲坂城仍驻着三万兵力,还增修了两座烽燧,白日里狼烟能传五十里,夜里的火把更是亮得能照见河面。

谁也说不清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是想夺回河西,还是想骚扰咱们的粮道。”

他将竹简放回案上,目光透过帐帘的缝隙,望向帐外漆黑的夜色。

风卷着沙尘掠过营帐,出“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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