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集 林业养护(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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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令》

一、黑风峪的哭号:秦昭襄王二十七年的秋雨,比往年多了三成。

黑风峪的山民们缩在漏风的茅屋里,听着屋外没完没了的雨声。

王二柱的婆娘把最后一把干草塞进灶膛,火星子舔着湿柴噼啪作响,浓烟呛得三个娃直咳嗽。

“他爹,后山的桦木砍不了,过冬的柴火咋办?”

女人的声音裹着水汽颤。

王二柱蹲在门槛上,烟杆敲得鞋底梆硬。

往年这时候,他早带着乡亲们进黑风峪砍够了柴,运气好还能锯两根合抱粗的松木,拉到咸阳城换半石粟米。

可今年开春,官府突然贴了告示,说黑风峪划为“禁伐区”

,要等到来年惊蛰才能动斧。

“急啥?”

他猛吸一口烟,“李啬夫不也说了,违令要罚做苦役的。”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

王二柱掀开门帘,见邻居张老栓被两个穿褐衣的小吏架着往外拖,他那瘸腿儿子趴在地上,死死抱着小吏的腿。

“官爷饶命啊!

就砍了三捆枯枝,俺爹是想给娃熬药啊!”

张老栓的旱烟袋掉在泥水里,铜锅子磕出个豁口。

“俺不知道枯枝也算禁伐……”

他浑浊的眼睛瞪着村口那棵老槐树,树皮上用朱砂画着个奇怪的符号——那是上个月新上任的林官画的,说有这符号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动不得。

王二柱攥紧了拳头。

他认得那两个小吏,是邻县派来的“巡林卒”

,腰里挂着铁尺,据说丈量树木尺寸错一分,就能把人锁去县里。

二、咸阳来的怪人

三天后,一辆蒙着青布的马车停在黑风峪口。

车帘掀开,下来个穿黑色朝服的中年人,腰佩银印,身后跟着四个扛着竹简的书吏。

“在下主爵都尉赵佗,奉廷尉府令,督查关中林业新政。”

男人声音洪亮,目光扫过光秃秃的山坡时,眉头拧成了疙瘩。

李啬夫赶紧跪下磕头。

他是黑风峪所在的频阳县啬夫,管着十里八乡的农桑。

自开春推行林业新政,他天天提心吊胆——既要防着山民偷伐,又要应付上头的巡查。

“赵大人,您看这是新栽的柏树苗,”

李啬夫指着路边一排歪歪扭扭的幼苗,“按令每户栽十株,成活率……”

“成活率不足三成。”

赵佗打断他,蹲下身捻起一把土,“这土板结得像砖块,如何能活?”

书吏们蹲在地上写写画画,有个年轻书吏突然惊呼:“大人,此处坡度过三十度,按令应退耕还林!”

李啬夫额头冒汗。

这片坡地是县里的“政绩田”

,去年刚逼着山民开垦出来种粟米,如今要退回去种树,他这啬夫怕是当到头了。

赵佗却没看他,径直走向黑风峪深处。

越往里走,树木越稀疏,有几处山体裸露出红褐色的泥土,被雨水冲出道道沟壑。

“三年前,这里可有大树?”

他问跟来的王二柱。

王二柱讷讷点头:“有,俺小时候常在那棵老橡树下乘凉,十个人都抱不过来。”

他指向一处塌陷的陡坡,“前年山洪,连树带石头都冲走了。”

赵佗沉默半晌,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递给李啬夫。

“昭襄王新令:坡度二十五度者,即刻停耕,每亩补贴三斗粟米,由林官指导栽种耐旱灌木。”

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山雨:“再让我看见毁林开荒,先摘了你的顶戴。”

三、林官与山民

新来的林官姓秦,是个二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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