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集 灾荒应对（1 / 4）

渭水秋枯

深秋的渭水流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往年这个时节，两岸的农田该是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腰，农人忙着收割晾晒，连渭水都该因秋雨涨起几分，泛着饱满的浊浪。

可今年不同，从入夏起就没正经下过几场雨，渭水的河床裸露出大片干裂的卵石，像一道被岁月磨旧的伤疤，横亘在关中平原上。

里典赵伯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龟裂的田地直叹气。

他手里的木耒往地上一戳，就能带出一大块干硬的土块，碎成齑粉。

身后传来妇人的啜泣声，是村西的王二家媳妇，她家那二亩粟田，禾苗早就枯得像柴火，昨天男人去渭水下游寻水，到现在还没回来。

&0t;赵伯，县尉大人的信使来了！

&0t;村口的少年狗蛋扯着嗓子喊，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赵伯猛地站起身，拍了拍沾在麻布短褐上的尘土。

只见三个骑着快马的吏员穿过扬尘的土路，为的正是县尉府的主薄李斯。

这年轻人虽穿着一身皂色吏服，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干练，他翻身下马时，腰间的铜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0t;赵伯，奉县尉令，核查各村受灾户数与存粮。

&0t;李斯从随身的竹简袋里抽出一卷木牍，&0t;府库已备下应急粮，凡家无三日粮者，凭户籍册领粟米二斗。

另，河道署将组织丁壮修缮沿岸水渠，每日供两餐，记工分，可抵明年徭役。

&0t;

赵伯的手有些颤，他原以为这场大旱要逼死不少人，没想到官府的动静这么快。

去年秋收后，县府就挨家挨户统计存粮，还在县城西头新修了三座粮仓，当时不少人嘀咕官府多此一举，现在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0t;李主薄，俺们村&0t;赵伯刚要开口，就见西边的土路上扬起一阵更大的烟尘。

王二背着个空水囊，踉踉跄跄地跑回来，喉咙干得不出完整的话：&0t;水下游也没水河伯庙的道士说，这是百年不遇的大旱&0t;

李斯眉头微蹙，却没露半分慌乱。

他转身对身后的吏员道：&0t;去通知邻县，按预案调粮，优先供应老弱妇孺。

再传告各村，明日起组织人手，随河道署的工匠清理水渠淤泥，凡能找到水源处，凿井开渠，官府供工具。

&0t;

一、仓廪实

咸阳城的太仓令张苍站在高高的粮仓顶上，望着一队队运粮车从东门驶入。

这些粮车大多来自巴蜀，车厢上盖着的苫布还带着蜀地特有的潮湿气息。

他手里的算筹噼啪作响，身后的小吏正高声报着数字：&0t;蜀郡运抵粟米三千石，麦两千石南阳郡黍米五千石&0t;

&0t;记好了，&0t;张苍转过身，他那略显肥胖的脸上满是严肃，&0t;渭水流域十七县，按受灾等级分拨。

重灾区每日每户一升粟，轻灾区减半，优先保证县学、养老院的供应。

&0t;

小吏连忙在竹简上刻记，忽然想起一事：&0t;大人，昨日廷尉府来文，问是否要开常平仓？&0t;

&0t;不必。

&0t;张苍摆手，&0t;常平仓的粮是备着应对战乱的，这次的旱灾，动用各郡储备就够了。

去告诉各县，凡私藏粮食不卖者，按《秦律·仓律》治罪，但也不许强买，粮价按市价加两成，由官府补贴。

&0t;

他走到粮仓边缘，望着城下忙碌的景象。

一队队民夫正将粮食分装到小车上，每个小车旁都插着木牌，写着运往的县名。

城门口的告示栏前围满了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