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集 桥梁奇迹（1 / 3）

秦桥记

渭水汛期的浊浪拍打着崖壁，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老石匠墨翟的麻布头巾。

他蹲在黄土高坡上，望着对岸被水雾笼罩的栎阳城墙，粗糙的手指在沙盘里划出一道弧线：&0t;此处水流湍急，若用寻常梁柱，不出三年便会被冲垮。

&0t;

身后传来木轱辘碾过碎石的声响，监工李斯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腰间的铜剑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0t;墨老，廷尉府催得紧，秋收前若不能通车，河西的粮草便无法按时入仓。

&0t;他抖开一卷竹简，阳光透过竹简的缝隙在沙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0t;这是蜀郡送来的栈道图谱，或许能给您些启。

&0t;

墨翟没抬头，指尖蘸着河水在岩石上勾勒：&0t;栈道依山而建，此处却是宽达百丈的河道。

&0t;他忽然抓起一块棱角分明的青石，&0t;我要造一座不用桥墩的桥。

&0t;

一、龙骨

三个月后，渭水北岸的河滩成了铁匠铺。

二十个赤膊的匠人抡着铁锤，将烧得通红的铁条锻造成碗口粗的铁链，火星溅在他们黝黑的臂膀上，像落了场金雨。

墨翟的徒弟阿竹蹲在旁边，用炭笔在羊皮上记录着每节铁链的长度，她梳着双丫髻，间别着根铜簪——那是去年在咸阳城的工匠大赛上，墨翟用一等奖的奖金给她买的。

&0t;师父，这铁链要锻多少节才够？&0t;阿竹的声音被锻铁声淹没，她不得不提高音量，&0t;昨日试吊时，三丈长的铁链就坠断了两根。

&0t;

墨翟正在检查新出炉的铁钩，闻言敲了敲铁钩的弯钩处：&0t;再多加三个榫卯。

&0t;他指着渭水中央的沙洲，&0t;先在那里立起百尺木塔，再用绞盘将铁链送过去。

&0t;

忽有马蹄声自西而来，骑士翻身下马时，铠甲上的铜片叮当作响。

&0t;墨匠师，&0t;骑士双手捧着一卷紫绸包裹的竹简，&0t;大王听闻您要造无柱桥，特赐良铁百石。

&0t;他目光扫过河滩上堆积如山的石料，&0t;只是河西的粮车已在对岸等了半月，还请您&0t;

&0t;告诉大王，&0t;墨翟打断他的话，指着正在锻造的铁链，&0t;待这龙骨成形，三日便可通车。

&0t;

阿竹注意到师父的手在微微颤抖。

昨夜她起夜时，看见师父独自坐在篝火旁，用锥子在木板上刻画着什么，月光照在他鬓角的白上，像落了层霜。

二、飞虹

秋分那日，渭水两岸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李斯站在北岸的高台上，望着沙洲上的木塔缓缓转动绞盘，粗如人臂的铁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条钢铁巨蟒游向对岸。

墨翟站在塔下，手里攥着根麻绳，绳头系着块红绸——那是阿竹今早偷偷塞给他的，说能保平安。

&0t;还差三尺！

&0t;南岸传来工匠的呼喊。

铁链的末端在水面上晃悠，离预设的锚点总差那么一截。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低声议论：&0t;怕是成不了&0t;

墨翟忽然解下腰间的铜铃，用力掷向对岸。

铜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入南岸的草丛。

&0t;看到铜铃落处了吗？&0t;他朝绞盘旁的匠人喊道，&0t;将铁链往那边移两尺！

&0t;

阿竹忽然明白过来。

师父昨夜在木板上画的，原来是水流冲击铁链的轨迹。

她转身跑向堆放石料的地方，那里整齐码放着三百块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