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集 民俗传承（1 / 4）

秦地风谣

咸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时，石匠李墨已经在宗庙前的石阶上坐了半个时辰。

他粗糙的手掌抚过那块刚凿好的青石板，上面&0t;春禘&0t;两个篆字被露水浸得亮。

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几个垂髫小儿正围着新立的木牌认字，那是官府昨夜才挂起的告示——三日后举行春季大祭，凡十六岁以下少年需随长辈参与。

&0t;李师傅又在琢磨石碑？&0t;宗正府的文书赵高提着竹篮走过，篮里装着祭祀用的帛书。

他弯腰细看石板上的纹路，&0t;这&039;禘&039;字的走之底刻得比去年流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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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憨厚地笑了笑，指尖在笔画转折处敲了敲：&0t;去年刻的时候总想着赶工期，今年特意请教了学宫里的老博士。

他说这字得有水流的气韵，毕竟是祈雨的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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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从篮中取出一卷竹简递给他：&0t;这是新修订的《秦祀录》，你看看春祭的仪轨有没有变动。

前几日巴蜀郡守派人送来的巴人傩舞图谱，大人说要加到迎神环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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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简上的漆字还带着新墨的香气，李墨逐行读着，忽然在某段停下：&0t;这&039;分胙&039;环节，怎么改了？&0t;往年祭祀后，太祝会将祭品分赐百官，今年却添了&0t;凡参与祭祀者皆可得胙肉&0t;的字样。

&0t;右丞相说的，&0t;赵高蹲下身帮他按住被风吹动的竹简，&0t;新法推行后，百姓纳的粮税里多了祭祀专款。

既然是万民供养的祭品，自然该让万民共享。

&0t;他指着远处正在搭建的祭台，&0t;看见那些新增的木案了吗？能供三百户百姓同时受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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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望着祭台旁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春祭。

那时他还是个跟着父亲来看热闹的孩童，只能远远站在宫墙外听里面的鼓乐。

如今他亲手雕琢祭祀用的礼器，连邻家卖浆的王婆都能带着小孙子到前排观礼。

三日后的黎明，咸阳城的钟声穿透云层。

李墨背着十岁的儿子李石站在祭祀队伍里，看着身着玄端礼服的太祝举起酒爵。

晨光中，他忽然现儿子正跟着周围的人默念祝词，那些拗口的古句，不知何时已被孩童记在心里。

祭祀后的分胙环节格外热闹。

李石捧着分到的半块胙肉，鼻尖沾着肉酱也顾不上擦。

他看见太史令正在给一群少年讲解鼎上的饕餮纹，便拉着父亲凑过去。

白苍苍的太史令指着纹饰说：&0t;这兽面纹是提醒我们，祭祀时要心怀敬畏，如同面对先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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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可阿母说饕餮是贪吃的怪兽。

&0t;李石忍不住插话，引来周围一阵轻笑。

太史令却抚着胡须点头：&0t;正是。

先祖造此纹饰，是要警示后人——祭祀不是贪图神灵庇佑，而是感念天地馈赠。

&0t;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彩绘帛书，&0t;你看这上面的西戎祭礼，他们用羊胛骨占卜，与我们的龟甲占卜虽不同，心意却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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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望着儿子瞪圆的眼睛，忽然明白为何官府要让少年参与祭祀。

那些刻在骨头上的卜辞、写在竹简里的仪轨，终究要靠这些鲜活的生命传承下去。

初夏的咸阳城被一场骤雨洗得清亮。

李墨刚把新刻好的婚俗碑立在城门口，就见邻居家的姑娘阿禾红着脸跑过。

她手里攥着块染红的麻布，那是按照古法，女子许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