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集 卫鞅隐忧(2 / 3)
法本就该是秦国的法,不是我卫鞅的法。”
他拿起一卷竹简,上面是他昨夜写的奏疏,请求新君允许他退居封地,专心修订秦律。
“你说,新君会准吗?”
景监看着那卷竹简,墨迹还带着些潮气。
他想起新君刚登基时,卫鞅在朝堂上力排众议,说“新法不可废”
,新君当时握着他的手说:“商君放心,寡人信你。”
那时候的少年天子,眼里的光比太阳还亮。
“会准的。”
景监说,声音却有些虚。
三日后,卫鞅的奏疏递了上去。
朝堂上,新君驷拿着那卷竹简,看了许久,忽然问:“商君觉得,内史廖能担起农事?”
卫鞅出列奏道:“内史廖曾在频阳推行新田制,三年增产三成,臣以为可担此任。”
“车英呢?”
新君又问,目光扫过站在武将列里的车英,那是个黑壮的汉子,脸上还留着河西之战的伤疤。
“车英治军严明,去年在函谷关击退韩军,足见其能。”
新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把奏疏放在案头,说:“此事容寡人想想。”
退朝时,卫鞅走在后面,听见甘龙的侄子甘茂跟人低语:“商君这是老了,想躲清闲了?”
另一人笑道:“怕是功高盖主,自己心虚了吧。”
风从宫墙的夹道里穿过来,吹得卫鞅的袍角猎猎作响。
他抬头看了看天,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像是要下雨了。
接下来的日子,卫鞅真的开始“躲清闲”
。
朝堂议事,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事事争先,只在涉及新法根本的事上开口;军中操练,他让车英全权负责,自己只偶尔去营中看看;就连各县送来的文书,他也大多批给下属处理,只留下那些最棘手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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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新君在朝堂上问起渭水漕运的事,卫鞅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而对旁边的内史廖说:“内史熟悉漕运,不如你来说说?”
内史廖愣了一下,随即出列,把漕运的利弊说得头头是道。
新君听完,点了点头:“内史说得好,就依你说的办。”
卫鞅站在朝列里,看着内史廖脸上的红光,心里稍稍松了些。
可他转头时,正撞见新君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赞许,也没有不满,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景监私下里找到他,急得直跺脚:“相邦怎能让内史抢了风头?如今朝中多少人盯着,就盼着您出错呢!”
“他不是抢风头,他是在为秦国做事。”
卫鞅正在整理律法竹简,笔尖在青竹上划过,留下一道清晰的刻痕,“新法要能传下去,就得有更多人学会做事。”
“可您这样,新君会怎么想?”
景监压低声音,“昨日我见公子虔进宫了,听说跟新君说了许久的话。”
卫鞅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滴落在竹简上,晕开一个黑点。
公子虔,那个被他削了鼻子的旧贵族领袖,这些年一直闭门不出,如今竟也进宫了。
“他想说什么,随他去。”
卫鞅继续写字,可手却有些抖,“只要新法还在,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话虽如此,他夜里却开始失眠。
躺在榻上,总想起当年在魏国丞相公叔痤门下做中庶子的日子,那时他年轻,总觉得一身才学无处施展,见了魏王不用他的新法,气得连夜离开安邑。
后来到了秦国,孝公与他促膝长谈三日,说“寡人信你”
,那四个字,他记了一辈子。
如今孝公不在了,新君也说“信你”
,可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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