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11章 温泉风波(1 / 3)
初春的风裹着碎金般的叶子,在村委会院墙外打着旋儿,卷起满地尘土又重重落下,像极了屋里人堵得慌的心事。
刘军攥着皱巴巴的烟盒,烟丝从裂缝里漏出来,沾在泛白的指节上——那指节是因为用力攥得太久,连带着声音都紧,他往前凑了两步,盯着办公桌后揉太阳穴的男人,语气里满是憋了半宿的火气:“东子啊,你说说,咱们前前后后搭了那么多钱,耗了小半年时间,最后倒好,便宜了合作社那几个,我这心里头,不服气啊!”
被称作“东子”
的村支书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爬满了蛛网,桌上的搪瓷缸子还冒着残热,水汽氤氲着他疲惫的脸,却没冲淡声音里的烦躁:“啥意思啊你们?当初让你们接着再投钱,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天天堵着我家门要钱!
这好不容易盼来个接盘侠,钱一分不少给你们了,投多少拿多少,现在倒好,又这事那事的,你们是成心要把我逼死啊?想让我死,明说!”
“啪”
的一声,他的手掌拍在桌面上,文件纸页震得跳起来,边角卷起又落下。
“我的钱全扎在这项目根里了,连我媳妇的陪嫁都填进去了,我朝谁诉冤去?你们爱要不要,再磨叽一分钟,我一分钱都不给你们!”
站在刘军旁边的赵老三赶紧上前,手伸到半空想拍李向东的肩膀,又像触到了烫铁似的缩回去,讪讪地搓着手劝:“东子书记,消消气,消消气。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心里不平衡——凭啥他们啥力没出,就能白白捡现成的钱呀?”
“有本事你们当初别撂挑子,跟我好好合作啊!”
东子扯了扯嘴角,笑声里满是冷意,指节敲着桌角,出“笃笃”
的响,“人家合作社说了,你们不要钱,就当投资,以后按股分红;要钱,现在就把欠你们的清了,你还想咋的?不作就不会死,你们是真能作!
我不陪你们耗了,钱给你们,以后别再找我!
我这辈子,不服天不服地,就服你们这几个——当初说好一起搞开,转头就把烂摊子扔给我,难为我有啥用?我扛过的苦比你们吃的盐都多,你们这点委屈,算个屁!”
刘军被噎得脸色通红,嘴唇动了动,最后只嘟囔出一句:“东子啊,我昨天看见他们悄没声儿派人去工地了,心里堵得慌——那可是咱们一勺子一勺子挖出来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行了,别说了!”
旁边的刘桂兰赶紧拉他的胳膊,声音压得低却急,指甲都掐进了刘军的袖口,“咱们赶紧拿钱走人吧,再耗下去,万一东子反悔,咱连这点钱都拿不到!
东子说得对,啥都由着咱们,咱们都快把他坑死了,还不够惨呐?赶紧走,别在这添乱了!”
几人终于闭了嘴,捏着签好的字据,接过那一沓带着体温的现金,脚步匆匆地出了村委会。
院门口的枯叶被踩得沙沙响,像在叹气,没一会儿,那脚步声就远得听不见了。
东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凉茶水,苦涩的味道从舌尖漫到喉咙,眉头却依旧拧成了疙瘩。
而村那头的温泉村,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原本破得漏雨的老院落,如今青灰色瓦檐下挂着红灯笼,线绳上的流苏被风一吹,轻轻晃着;院墙上爬满了新栽的爬山虎,绿油油的叶子在深秋里透着劲儿,连墙角的裂缝都被水泥补得平整。
工人们戴着蓝色口罩,彼此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有人蹲在木门前刷漆,棕红色的漆料顺着木纹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洼;有人拿着铁耙整理庭院里的石子路,石子被码得整整齐齐,像铺了层碎玉;还有人提着喷壶,对着门把手、墙角缝仔细喷消毒水,细密的水雾在空中散成白烟,空气中飘着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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