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165章 第二站周美丽(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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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

她忽然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里盛着些说不清的情绪,像晒谷场上混着麦糠的风,有苦有甜。

“那时候村里的人,背地里都说他傻。

说他放着外面的好日子不过,非得回这穷山沟里折腾,图啥?可你看现在——”

她朝门外指了指,手指的影子投在地上,摇摇晃晃,“水泥路通到了家门口,货车能直接开到地头收果子,轮胎碾过路面,沙沙的响。

孩子们上学不用再走两个钟头的山路,书包上的反光条在晨光里亮闪闪的。

前阵子我去镇上,听见有人说‘葫芦湾现在可是块宝地’,这话要是搁以前,谁敢想啊?”

徐大国一边使用着录音笔。

一边在本子上写得飞快,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墨痕很快晕开。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他的笔记本上投下块亮斑,像片被裁剪的天空。

光斑也照亮了周美丽围裙上的那点面粉——像是不小心沾上去的星星,在布面上闪着柔和的光。

“所以在你心里,许前进是……”

“是给葫芦湾凿出光来的人。”

周美丽接过话头,语气笃定得很,每个字都像钉在地上的桩,“以前我们出村,要么靠独轮车颠,车轱辘碾过石头路,吱呀作响,像要散架似的。

要么靠肩膀扛,绳子勒在肉里,走一步疼一下。

有年我哥得了急病,几个人轮换着用门板抬他去镇上,走了好几个钟头,到医院时,他嘴唇都紫了,人快没气了。

那时候我就想,这路要是能宽点、平点,该多好啊,能多救下多少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上布满了细小的茧子,指关节有些粗大,是常年揉面、搬货、刨地留下的痕迹,掌心的纹路里还嵌着点洗不掉的泥色。

“前进他做到了。

他不光修了路,还领着大伙种果树、搞合作社,让咱这山沟里的苹果、核桃能卖到山外去,箱子上印着‘葫芦湾’三个字,亮堂堂的。

现在村里的年轻人,不用再背井离乡去打工,守着家门口就能挣钱,晚上能给孩子讲睡前故事。

孩子们也能在新盖的教室里念书,玻璃窗擦得能照见人影。

这些,都是他当年一镐一镐凿出来的希望啊。”

嫂子端来一盘刚切好的西瓜,红瓤黑籽,汁水顺着瓜瓣往下滴,在盘子里积起小小的水洼。

“徐先生你是不知道,前几年前进在城里住院,村里老老少少凑了些钱,一角两角的票子,都用红线捆着,让我给他捎过去。

他在病床上还念叨着,说后山的苹果该套袋了,让大伙别耽误了时节。

你说这样的人,咱能不记着他的好吗?”

徐大国咬了口西瓜,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流,凉丝丝的,却压不住心里那点翻涌的情绪,像被煮沸的水。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许前进的故事能让这么多人记挂——那些藏在琉璃箱子里的,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而是一镐一镐的坚持,一砖一瓦的实在,是把别人的难处放在自己心上的热乎气,像灶膛里的火,看着不烈,却能焐热整间屋子。

窗外的蝉鸣渐渐响起来,一声叠着一声,织成张细密的网。

阳光挪到了货架最上层的儿童零食上,包装纸上的卡通图案在光里显得格外鲜亮,像浸了蜜。

周美丽正低头算着今早的账,笔尖在账本上划过,留下一串整齐的数字,墨水在纸上慢慢晕开,像极了当年修路人脚下那排踏实的脚印,一个接着一个,通向光亮的地方。

徐大国合上笔记本,金属搭扣“咔哒”

一声轻响。

他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这剧本里,不光要有许前进挥镐凿山的背影,汗水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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