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165章 第二站周美丽(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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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来的念想,价钱又公道,你说这样的人,谁不敬重?”

周美丽在旁边听着,脸微微泛红,像被灶火熏过似的。

她伸手给嫂子的杯子里添了点水,水流在杯底溅起细小的水花:“嫂子净说些没用的,徐先生是来问正事的。”

徐大国放下手里的馒头,馒头皮上还留着他指腹的温度。

他翻开笔记本,纸页沙沙作响:“那我就直说了,周美丽同志,你也知道我来咱村的目的,光许前进我就前前后后采访了一个月,就是希望搬上荧屏的是最真实的葫芦弯,所以呢。

你对许前进这个人,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这话刚落,店里的空气仿佛顿了顿,连吊扇的嗡嗡声都轻了些。

周美丽原本正擦着柜台的手停了下来,抹布搭在手腕上,晃悠着。

她目光慢慢移向窗外,远处的山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青黛色的影子浸在白汽里,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喉结轻轻动了动,才缓缓开口:“前进啊……就像个琉璃箱子。”

“琉璃箱子?”

徐大国在本子上记下这几个字,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抬眼等着她的解释。

“看着透亮,心里头装的东西却沉得很。”

周美丽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那时候村里要开路,谁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咱这山你也看见了,石头比土多,一镐头下去,震得胳膊麻,虎口能疼上三天。

刚开始召集人,前进在晒谷场的老槐树下站了三天,磨破了嘴皮子才凑了七个,还都是些半大的小伙子,肩上的骨头还没长硬呢。

结果三天就跑了四个,说宁愿去镇上扛水泥,也不在这石头堆里玩命。”

她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指尖划过鬓角的白——那几根银丝特别显眼,是前几年为了赶在雨季前修好引水渠,在山上守了整月熬出来的,夜里的露水打湿了头,天亮时就结着层白霜。

“就剩下前进和毛孩,还有我家我大哥。

那天晚上在祠堂里,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毛孩突然就哭了,说他爹躺在床上等着买药,他不能把命搭在这石头山上。

前进没说话,蹲在地上,手指头抠着砖缝里的泥。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布角都磨得起毛了。

打开一看,是他攒了三年的积蓄,几张皱巴巴的票子,还有他娘留给他的银镯子,镯子上的花纹都快磨平了。

他说,把这些当了,先毛孩爹治病。”

嫂子在旁边叹了口气,气从喉咙里出来,带着点颤:“可不是嘛。

那时候前进他娘刚走没多久,坟头的草还没长齐,他自己兜里比脸都干净,却把镯子给当了。

我记得那天晚上,月亮特别亮,他一个人在祠堂门口坐了半宿,对着山影抽烟,烟头扔了一地,像撒了串星星。

谁都劝他算了,说这路修不通,可他第二天一早,照样扛着镐头上山,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就用手比划着给剩下的人分活,指节因为使劲,泛着白。”

周美丽的眼眶有点红,像浸了水的樱桃。

她抬手抹了下眼角,指腹沾了点湿:“徐先生你是城里人,可能不知道那路有多难修。

冬天冷得石头都裂开缝,镐头下去能弹起来,手上的冻疮破了,血冻在镐柄上,一揭就是层皮。

夏天蚊子能把人抬走,咬得满身是包,挠破了就流脓,沾了汗,疼得钻心。

有次下雨,刚炸出来的土坡塌了,黄澄澄的泥块往下滚,把前进埋了半截,等我们疯了似的把他刨出来,他胳膊上划了道大口子,血顺着袖子往下淌,在地上滴出串红点子。

他倒笑了,牙龈都咬得白,还说‘幸亏没砸着腿,不然还得耽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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