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画室里的暴风雨(2 / 5)

加入书签

    画笔在画布上蹭出一道歪扭的白痕,周苓猛地攥紧笔杆,指节泛白。她想后退半步,后背却撞上陈迹坚实的胸膛,退无可退——像《庄子・养生主》里说的“以无厚入有间”,她以为的“间隙”,早已被彼此的气息填满。画室的落地灯斜斜地照着,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白墙上,重叠的部分像融化的颜料,渐渐分不清哪是他的肩线,哪是她的发梢,哪是画里的枯苇,哪是现实的呼吸。

    “陈老师...”她轻声唤着,尾音里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像被风吹得发飘的琴弦,在画室里荡开一圈圈涟漪。这声“陈老师”,她喊了三年,从最初的怯生生,到后来的熟稔,再到此刻的悸动,三个字里装着太多没说出口的话——是他教她调第一罐颜料时的耐心,是他在她画砸时说“别怕,刮了重画”的包容,是他在漠河把唯一的暖宝宝塞给她时的沉默。

    陈迹的指尖还停留在画布上,注意力却早已分神。周苓发间的香气钻进鼻腔,不是商场里那些甜腻的香水味,是薄荷洗发水混着颜料的清苦味道,像他十年前在漠河写生时,雪地里偶然撞见的那株腊梅——在极寒里开出的花,清冽又倔强,不刻意讨好,却让人记了很久。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颈后露出的一小片肌肤上,细腻得像上好的亚麻布,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诱得人想伸手触碰,想知道那肌肤下的温度,是不是也像腊梅一样,外冷内热。

    不知是谁先动的。或许是周苓因痒意微微偏头的弧度,像枯苇被风吹得轻晃;或许是陈迹不自觉收紧的手臂,像想护住画里的光。等陈迹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唇已经贴上了她颈后的肌肤——温热的触感从唇瓣传来,带着她身体的细微战栗,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漫过坚硬的冻土,瞬间在两人之间炸开,把所有的克制都冲得粉碎。

    周苓的身体猛地绷紧,随即又软了下来,手里的画笔“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滚出老远,撞在画架腿上发出轻响。雨声在这一刻骤然放大,轰鸣着撞在窗玻璃上,却盖不过胸腔里骤然加速的心跳,像急促的鼓点,震得耳膜发疼。她能感觉到陈迹唇瓣的温度,带着烟草的淡味,在颈间轻轻摩挲,每一下都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让她想起《道德经》里“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原来最柔软的触碰,能击穿最坚硬的克制。

    “陈老师...”她又唤了一声,这次的声音里没了半分抗拒,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被手指轻轻拨过的琴弦,在画室里荡开一圈圈涟漪。她的手臂不自觉地往后伸,指尖碰到他的衣角,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又像终于触到了渴望已久的光。

    陈迹转过身,手指轻轻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周苓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盛着碎掉的星光,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没有丝毫抗拒,只有压抑了许久的悸动——像暴雨前云层里藏着的闪电,终于要冲破束缚。他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去。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带着陈迹从未有过的急切,像他刮掉旧画重画时的决绝,又像他在漠河抓住最后一缕夕阳时的虔诚。

    他已经快四十岁了,见过艺术圈里太多虚与委蛇的应酬,经历过作品堆在仓库无人问津的窘迫,早已习惯用冷静和疏离包裹自己,像给画布涂了层保护漆。可在这一刻,所有的克制都土崩瓦解,只剩下原始的渴望,像十七岁第一次偷偷画人体模特时的心跳,急切又虔诚——那是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