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一瞬间的奥尔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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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小子,别问了。那女的……死得邪门。临死前一直喊‘桥’,手指抠进砖缝,血都流干了还在笑。”德米特里站在隔离所门口,寒风灌进喉咙。他想起奥尔加说“一瞬间就够了”,可这“够”字像毒刺扎进心脏——够什么?够他用余生咀嚼这无解的谜题?东斯拉夫人的价值观里,苦难是上帝的试炼,可此刻的荒诞却让他想撕碎这试炼。他回到桥上,河水呜咽如泣。奥尔加留下的,只有雾中一个虚幻的承诺,和他自己碎成齑粉的心。

二十六年过去,德米特里以为时间会磨钝这记忆。可1947年1月的这个夜晚,雾气又来了,带着奥尔加的气息。他转身离开蓝桥,走向自己在瓦西里岛上的小公寓。公寓在一座老式“ kounalka ”(集体宿舍)的顶层,走廊里堆满邻居的腌菜坛子和破家具,空气里弥漫着卷心菜和霉味。德米特里刚锁上门,油灯突然“噗”地灭了。黑暗中,他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缓慢、清晰,像钟表匠在调试齿轮。他僵在原地,冷汗浸透衬衫。门开了,没有风,没有脚步声。油灯却自己亮了,昏黄的光晕里,奥尔加站在门口。

她还是1921年的样子:褪色的紫貂皮披肩,苍白的脸,但眼睛更亮了,亮得发瘆。不同的是,她的身影半透明,雾气从她身体里流过,仿佛她只是雾的雕塑。她开口,声音像冰层下水流的呜咽:“德米特里,桥上的雾,又浓了。”德米特里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冻住。奥尔加飘进房间,手指拂过桌上的历史讲义——纸页无风自动,哗啦作响。“你还在教历史?”她轻笑,笑声里带着彼得保罗要塞地牢的回音,“可历史是什么?不过是活人给死人编的谎言。”她突然逼近,德米特里闻到一股腐土和融雪的气味。“你记得吗?你说过‘恨这城市’。现在呢?它用战争和饥荒又切碎了多少人?”德米特里踉跄后退,撞翻了椅子。奥尔加的身影开始扭曲,像劣质电影里的胶片:她的脸时而年轻如1921年,时而枯槁如隔离所的尸体,紫貂皮披肩化作裹尸布的碎片。“一瞬间就够了……可你忘不掉,对吗?”她低语,“因为那一瞬间,我们把灵魂撕开给对方看。现在,它卡在你骨头里,拔不出来了。”

鬼魂消失了,油灯却烧得更旺,把德米特里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恶魔。他瘫坐在地,想起东斯拉夫人的古老谚语:“死人的眼睛看得最清楚。”奥尔加不是幻觉。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冲进大学图书馆,翻找1921年的旧档案。灰尘呛得他咳嗽,管理员老头推了推眼镜:“索科洛夫同志,找死人记录?档案科在地下室,但……”他压低声音,“最近总丢纸。昨夜值班员说,看见个穿紫貂皮的女人在翻文件,一眨眼就没了。”德米特里的心沉下去。他摸到档案科——阴冷的地下室,霉味刺鼻。一排排铁柜像棺材,最末一个柜门虚掩着。他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泛黄的纸飘落:是奥尔加的死亡证明。死亡日期:1921年11月3日。死因栏写着“霍乱”,但字迹被水渍晕开,

“坠桥?”德米特里喃喃自语。马利耶夫斯基桥?他冲出地下室,寒风像刀子刮脸。圣以撒大教堂的金色圆顶在雾中若隐若现,广场上行人稀少,脚步声在石板上回荡如鬼拍手。他走向教堂侧门,那里有一尊小圣像——东正教传统,旅人会在此祈祷平安。圣像前,积雪被踩出一个奇怪的圆圈,像有人反复踱步。德米特里跪下,划着十字:“圣尼古拉啊,指引我……”话未说完,圣像的眼睛突然转动,直勾勾盯着他。雪地上,奥尔加的脚印凭空出现,湿漉漉的,如同刚从涅瓦河爬出。她站在圣像旁,身影比昨晚更凝实,紫貂皮披肩滴着水珠。

“你查到了。”她说,声音带着教堂钟声的震颤,“1921年11月3日,黄昏。我抱着一叠电力局的账本——那些数字能饿死人,却能救活我的弟弟。我跑过马利耶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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