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逆走的怀表(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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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伏尔加河的守夜人,”老人说,声音像冰层下水流的呻吟,“你每犯一种罪,河底就多一具尸骨。”他递来一块铜怀表,表面刻着扭曲的古罗斯符文,“拿着,时间会告诉你真相。”德米特里想拒绝,可怀表已塞进他冰凉的掌心。老人突然化作一缕黑烟,钻进留声机。唱片“咔嚓”一声裂开,杂音变成凄厉的哭嚎,又戛然而止。雪巷重归死寂,只有德米特里的喘息在寒风中凝成白雾。他低头看怀表:指针竟在逆时针旋转。

从此,下诺夫哥罗德的日常开始扭曲。怀表成了德米特里的影子——他上课时,指针狂跳,一节课缩成五分钟,孩子们尖叫着消失;他啃树皮时,时间却拉长如胶水,饥饿感被无限放大,仿佛胃里有刀在绞。更诡异的是,伏尔加河的冰面下总传来咚咚声,像有人在敲棺材板。卡纳维诺区的居民说,半夜看见德米特里的影子脱离身体,在雪地上独自游荡,影子没有脸,却举着怀表。

德米特里试图用“心善”驱散恐惧。他听说码头工人集体病倒,立刻跑去送热汤——那是他用最后半块面包换的。可刚到码头,费多尔那伙人却围住他,眼珠通红:“穷酸教师,你的汤里下毒了吧?兄弟们喝了全吐血!”德米特里百口莫辩,怀表指针疯转,他眼睁睁看着费多尔挥拳打来,时间却慢得像冻河,每一秒都延长了痛苦。拳头落下时,他竟听见冰层下的声音:“势单而心善……善是刀,先割自己喉……”鼻血溅在雪地上,红得刺眼。他踉跄逃回公寓,发现门锁被撬,玛利亚带着孩子搬空了他仅有的面粉袋,只留下一张纸条:“善人,接着施舍吧!”墙上的旧报纸被撕碎,露出后面潮湿的霉斑,像一张狞笑的脸。

“情深”的伤口更甚。他鼓起勇气约尤利娅在伏尔加河畔散步。她裹着貂皮大衣,呵出的白气都带着香水味。“德米特里,”她轻笑,高跟鞋踩碎薄冰,“你总说爱是圣餐……可圣餐能填饱肚子吗?”她指向对岸灯火通明的伏尔加格勒,“我父亲说,罗刹国只敬佩强者。你连靴子都破了,还谈什么灵魂?”德米特里指着怀表想解释,指针却突然停摆。尤利娅瞪大眼睛:“这鬼东西……它在倒流!”话音未落,河风卷起她的围巾,竟缠住德米特里的脖子——时间错乱中,围巾像活蛇般收紧。他窒息时,听见冰层下低语:“人穷而情深……情是锁,锁死活人命……”尤利娅惊慌地扯开围巾,却啐了一口:“疯子!别脏了我的手!”她踩着冰碴离去,背影融入伏尔加格勒的霓虹。德米特里跪在冰上,怀表滴着血——他的血。

“志高”的傲骨被碾得粉碎。区委会再次送来救济包,这次是过冬的煤块。“德米特里,收下吧,”老委员叹气,“别学那些死要面子的贵族!”德米特里本能地挺直腰,可怀表突然发烫,指针逆冲,他竟看见自己五岁时在喀山的雪地里——父亲饿死前,把最后一块黑麦面包塞给他,自己啃树皮。幻象中,父亲的声音在冰下回荡:“家贫而志高……志是坟,埋掉后来人……”德米特里跪倒在雪地里,哭喊出声:“我错了!我该要煤的!”可骄傲已刻进骨髓,他仍推开救济包。当晚,炉火熄灭,寒风从墙洞灌入。他裹着破毯子发抖,听见邻居伊万隔墙骂:“蠢货沃洛科夫!伏尔加河的冰都比你懂进退!”屋外,雪片敲打窗棂,像无数细小的拳头。

恐惧如雪崩般压来。卡纳维诺区开始流传:德米特里被“河鬼”缠身。孩子们不敢靠近他的公寓,说窗玻璃上总映出无脸人影。伊万·西多罗夫醉醺醺地贴告示:“小心沃洛科夫!他偷走时间!”德米特里走在街上,行人纷纷躲避,仿佛他带着瘟疫。只有怀表忠实地逆流——它成了他唯一的“朋友”,可这朋友每滴答一声,就剜掉他一寸生机。他梦见自己沉在伏尔加河底,河床上堆满骷髅,每个骷髅都握着逆走的怀表,眼窝里爬出冰虫。最恐怖的是,骷髅们齐声念诵:“三重绞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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