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腊月尘净(2 / 3)
板被磨得溜光,每个水桶的绳痕深浅一致,“打水得‘浅提慢放’,” 最年长的婆婆按住水桶的力度均匀,“猛提则晃洒,快放则溅湿,得让井水安安稳稳进缸,像过日子一样踏实。”
林羽帮着抬水桶,发现两只水桶的重量相差不过半斤。妇人们分米的竹篮大小相同,每户分到的米量按人口算得清清楚楚,“张三家添了孙子,多给二升,” 大嫂往竹篮里加米的动作自然,“李四家女儿出嫁,少分一升,得让米跟着人走,不偏不倚。” 井水倒映着她们的身影,与天上的流云重叠,像幅流动的年画。
傍晚的霞光给屋顶的雪镀上金红,林羽坐在祠堂的石阶上。穿长衫的先生正领着孩童们写 “灶王爷” 的牌位,牌位的尺寸严格按 “一尺三”,“上留三寸敬天,下留三寸敬地,中间七寸写神明,” 他蘸墨的笔锋悬在纸面三寸高,“字得‘横平竖直’,少一撇则不敬,多一捺则逾矩,得让神明看得舒坦,也让家人看得安心。”
祠堂的供桌被擦得锃亮,新换的红布沿桌边垂落三寸,不多不少刚好遮住桌腿。“供品盘得选‘圆形九只’,” 管事的老汉摆放青瓷盘的间距匀如刻度,“三盘水果列前,三盘糕点居中,三盘腊味靠后,少一盘则缺,多一盘则挤,得让神明的宴席也排场整齐。” 孩子们捧着写好的 “平安” 牌,恭恭敬敬摆在供桌两侧,牌位高低一致,像两列等候检阅的小兵。
村东的豆腐坊飘出石膏的清苦香,瘸腿的豆腐匠正往豆浆里点卤。他持勺的手稳如磐石,石膏水落下的速度如漏刻计时,“这豆腐得‘点三勺,等三刻’,” 他搅动豆浆的木勺沿缸壁画圆,“头勺凝花,二勺结脑,三勺成块,少一勺则嫩,多一勺则老,得让豆浆慢慢凝成白玉,像等着新年的惊喜。”
豆腐坊的木架上,豆腐块码得像白玉砖,每块的长宽高都是三寸三。“这豆腐得‘水养着’,” 豆腐匠往缸里添水的动作轻柔,水面刚好没过豆腐半寸,“水少则干缩,水多则松散,得让豆腐喝足水,过年煎着吃才外焦里嫩。” 买豆腐的村民排着队,每人手里的陶盆大小不一,豆腐匠却总能切得不多不少,“王婶家要做豆腐圆子,多切点边角料,” 他用刀划开豆腐的动作麻利,“李叔家只煎豆腐块,给切得方方正正。”
夜深时,他在村尾的客栈歇脚。窗外的雪又开始飘落,灯笼的光晕在雪雾中如蒲公英绽放,与远处碾米的 “咕噜” 声、剪纸的 “咔嚓” 声、浆洗的 “砰砰” 声交织成黏稠的年味。背包里的灵草种子与今天收集的米粉、红纸碎屑、石膏粉混在一起,气息各异却又和谐相融,像这村里的年俗,各有各的章法,却共同遵循着 “辞旧迎新” 的自然时序。
林羽翻开《太初规则》,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其中一页画着幅腊月忙活图,碾米、腌肉、剪纸、做豆腐的场景呈环形分布,圆心处是燃着松枝的火盆,像颗跳动的年心。他突然懂得,所谓规则的公平,不在刻板的条文里,而在代代相传的年俗中 —— 是碾米的分寸、腌肉的时日、剪纸的笔顺、做豆腐的火候,是每种忙碌在传承中守住的那点 “人心”。
后半夜的祠堂传来 “噼里啪啦” 的声响,是村民在烧旧符。灰烬被风卷着飞向天空,像无数黑色的蝴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老族长用树枝拨动火堆的动作缓慢,“晦气烧干净,福气才能进家门。” 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皱纹里都淌着暖意,仿佛去年的辛苦、今年的忙碌,都在这火焰里化作了来年的期盼。
他知道,这座古村的故事,不过是天地规则的又一个注脚。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妇人们会继续清扫最后一间房梁,屠户会把腌好的腊味翻面晾晒,老妪会教学徒剪完最后一张窗花,豆腐匠会点好新年的第一缸豆腐。而这腊月,会像千年的老树一样,在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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