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色立储(2 / 10)
; “陛下,七皇子殿下前来请安。”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声,打破了死寂。
皇帝缓缓转动眼珠,目光投向殿门口。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蟒袍的少年,稳步走入殿中。殿外风雪呼啸,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他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轮廓。十三岁的慕容云泽,身形依旧带着少年人的单薄,但脊梁挺直如松,步履沉稳如山,眉宇间早已褪去了冷宫时的阴郁与戾气,沉淀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近乎可怕的沉静与威仪。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能吸纳世间一切光暗,深不见底。
“儿臣参见父皇。”慕容云泽行至龙榻前,依足礼数,撩袍下跪,动作流畅自然,声音清朗沉稳,不卑不亢,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皇帝浑浊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细细审视着这个几乎被他遗忘多年的儿子。这个在冷宫泥泞中挣扎求生、如同野草般被践踏的“罪妃之子”,是如何在短短数年间,踏着兄弟的尸骨,一步步走到这养心殿的最深处?是命运无情的嘲弄?是上天垂怜的运气?还是…一场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的绝地反击?
“云泽,”皇帝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如同藏在棉絮里的针,“你如何看待你三哥之死?”
问题如同淬毒的暗箭,猝不及防,直指核心!
慕容云泽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他微微垂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与惋惜:“回父皇,三哥素来体弱,尤其畏寒。今冬严寒,风雪交加,旧疾复发,骤然加剧,亦在情理之中。儿臣…儿臣只恨自己平日未能多尽兄弟之谊,多去探望,如今…天人永隔,悔之晚矣…”他言辞恳切,情真意切,将一个痛失兄长、自责不已的弟弟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滴水不漏。
皇帝眯起眼睛,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朕听闻,前几日,你曾送过一盒新茶给你三哥?是…雪山云雾?”
“是。”慕容云泽坦然承认,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荡,迎向皇帝审视的目光,“父皇前些日子赏赐了儿臣一些上好的雪山云雾。儿臣想着,三哥素来最爱此茶,便分了一半,遣人送去三哥府上,聊表心意。不想…不想那竟是儿臣与三哥的最后一面…”他声音微哽,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色与遗憾,随即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锋芒。
皇帝沉默下来。那盒茶,他早已命心腹秘密查验过,里里外外,毫无毒性。下毒的,是三皇子府中一个负责茶具清洗、毫不起眼的烧火丫头。那丫头昨夜已被发现“悬梁自尽”在柴房里,留下了一封语焉不详、满是悔恨的“遗书”,声称因打碎贵重瓷器被管事责骂,一时想不开…死无对证!所有的线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掐断,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完美得令人心惊!完美得…令人恐惧!
“起来吧。”皇帝最终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无力,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他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你…是个有心的。”
“谢父皇。”慕容云泽依言起身,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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