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夜惊澜(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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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不定,如同此刻殿内众人飘摇动荡的心绪。光影在慕容云泽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变幻莫测的阴影,更添几分脆弱与死寂。他双目紧闭,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令人心悸的暗影,薄唇紧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呼吸微弱而急促,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最后一缕微风吹灭。手腕上那圈刺目的、被鲜血浸染后又换上的白色纱布,如同一个无声而惨烈的烙印,昭示着他为救父所付出的、近乎自毁的代价。

    夏玉溪跪坐在冰冷的金砖地上,身体紧贴着龙榻边缘,双手紧紧握着慕容云泽那只冰凉得吓人、指节分明却无力垂落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体温和生命力都渡给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无声地滚落,一滴滴打湿了明黄色的锦被,留下深色的、悲伤的印记。她看着他毫无生气、仿佛瓷娃娃般易碎的模样,心口如同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反复揉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刺痛。方才他毫无征兆地轰然倒下、重重砸入她怀中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天崩地裂,万物失色,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恐惧与黑暗。

    “林大夫!林大夫!殿下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她猛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看向正凝神屏息、全神贯注为慕容云泽施针的林怀仁大夫,语气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林怀仁面色凝重得如同笼罩着层层乌云,额角布满了细密的、不断渗出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地捻动着刺入慕容云泽几处大穴的细长银针,动作沉稳而极其专注,每一次落针、每一次捻转都凝聚着他毕生的医术修为。听到夏玉溪那带着哭腔的、破碎的问话,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忧虑:“娘娘暂且宽心,莫要过于悲恸。殿下此番是失血过多,远超常人所能承受之极限,加之体内‘千日枯’的顽固余毒被这大量失血骤然引动,两相夹攻,导致气血瞬间巨额亏虚,元气大伤,这才支撑不住,昏厥过去。性命…暂时无碍,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此番损耗实在太大,几乎伤及生命本源,后续必须极其精心地静养调理,用最好的药材慢慢温补,丝毫急不得,也受不得半点刺激。否则…恐会真正伤及根基,留下难以挽回的隐患,于寿数有碍啊…”

    夏玉溪的心猛地一沉!如同瞬间坠入万丈冰窟,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伤及根基…于寿数有碍…这几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她的心窝,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剧痛。她看着慕容云泽那张苍白如纸、失去所有鲜活气息的脸,想起他平日里的挺拔冷峻、运筹帷幄,想起他眉宇间的锐利锋芒、不容置疑的威严,心中涌起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恐慌与蚀骨的心疼。他本该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睥睨天下的雄鹰,却为了守护她在乎的一切,为了这冰冷的皇权,一次次被迫折损自己的羽翼,甚至透支生命的本源!

    “无论如何!请林大夫务必治好殿下!”夏玉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近乎偏执的坚定与深深的哀求,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需要什么药材,无论多么珍稀罕见,尽管开口!东宫库房没有的,我去求父皇!我去求皇后娘娘!就算翻遍整个天下,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找到!”

    “娘娘放心,老朽明白!定当竭尽全力,穷尽毕生所学!”林怀仁郑重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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