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引丹心(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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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门前的喧嚣与喜庆,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却在刹那间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骤然掐断,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只余下令人心悸的死寂。当秦峰面色凝重如铁、步履匆匆却带着千钧重量穿过拥挤喧闹、尚不知风雨已至的宾客人群,附在夏玉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速低语几句后,她脸上那因姐姐出嫁而绽放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冰封!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脸颊上褪去,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被兜头浇下了一盆来自九幽地狱的冰水,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连指尖都变得冰冷麻木。

    “娘娘,宫中急变!情势危急!殿下有令,请您即刻回宫!片刻不得延误!”秦峰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重锤,敲打在夏玉溪的心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般的急迫。

    夏玉溪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无底深渊!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甚至来不及向身旁满面红光、尚沉浸在嫁女喜悦中的父母和满堂茫然不知的宾客解释半句,只匆匆丢下一句“宫中突发急务,本宫需即刻回宫,诸位恕罪”,便在秦峰和一众眼神锐利、手按刀柄的东宫侍卫的严密护卫下,几乎是半扶半拥地被带离了喜堂,匆匆登上那辆代表着东宫威仪却此刻如同囚车般的马车。马车在秦峰接连不断的、焦灼的厉声催促下,车夫挥动马鞭,骏马嘶鸣,如同离弦之箭般疯狂地冲出相府所在的、仍被喜庆氛围笼罩的街巷,将身后那震天的锣鼓、喧哗的欢笑、以及父母惊愕担忧的目光远远抛下,迅速淹没在京城初秋的街道之中。

    车厢内,夏玉溪紧攥着双手,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脑海中一片空白之后,是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混乱与轰鸣!只有秦峰那句简短却石破天惊、足以颠覆一切的禀报在反复回荡、撞击着她的耳膜:“太后在慈宁宫召集群臣宗室,当众指控殿下为早日登基,对陛下下了慢性奇毒‘蚀骨散’!”

    下毒?!谋害君父?!这简直是诛灭九族的滔天罪名!是足以将慕容云泽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恶毒构陷!夏玉溪只觉得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倒流!她了解慕容云泽!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或许手段狠辣,或许心机深沉,或许在权力的道路上踏着荆棘与白骨,但他对那个位置的渴望,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争,光明正大地夺!他用阳谋,用实力,用他那颗被苦难磨砺得坚硬如铁的心去搏杀!他绝不会用下毒这种卑劣龌龊、见不得光的手段去谋害自己的父亲!那是他内心深处或许怨恨、或许疏离,却绝不会亲手弑杀的血脉至亲!更何况,他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监国理政,储位稳固,陛下病重,朝政大权早已在他掌控之中,他有何理由行此自毁长城、风险极高的险招?!这分明是构陷!是污蔑!是太后和惠妃那些蛇蝎妇人狗急跳墙,眼见周御史之事未能扳倒他,便使出的更恶毒、更致命的杀招!意图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万劫不复!

    马车一路疯狂疾驰,不顾一切地穿过依旧繁华喧嚣、人流如织的街市,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急促而沉闷的滚动声,如同战鼓擂响,敲打着夏玉溪早已乱成一团的心。马车驶入那巍峨森严、如同巨兽般蛰伏的宫门时,一股截然不同的、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宫内的气氛与宫外的喧嚣恍如冰火两重天,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的、如同暴风雨前夜般的压抑与肃杀。宫人们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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