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元稹的情与诗:曾经沧海深情郎(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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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提过接薛涛的事。薛涛知道后,也没纠缠,只是把常用的红色笺纸换成了灰色,写了首《春望词》,淡淡道尽了失望: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后来元稹又遇到了刘采春。刘采春是个歌女,不仅唱得好,还会写乐府诗。元稹看了她的诗,又听了她的歌,当场就赞不绝口:“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俩人很快走到了一起,元稹还为她写了不少诗。可这段感情,最后也没个结果——元稹后来被贬,俩人就慢慢断了联系。

    这么一看,元稹确实够“多情”:跟莺莺始乱终弃,跟薛涛许下承诺又失信,跟刘采春也是聚少离多。可你要是真说他“薄情”,他又能为韦丛写下“曾经沧海”的句子,一辈子都没忘。

    其实说到底,元稹的“多情”,也藏着那个时代文人的无奈。他是寒门出身,一辈子都在跟“前程”较劲——娶韦丛是为了前程,放弃莺莺是为了前程,就连跟薛涛、刘采春的感情,也不得不让位于仕途。他不是没有真心,只是在“感情”和“前程”之间,他每次都选了后者。就像他写的“功成却忆江南乐,烟波钓叟无烦恼”——他也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现实不允许,他背着“薄情”的名声,在宦海里接着闯。

    诗风里的真:“平浅明快”藏深情,唱和诗里见性情

    不管元稹的情感世界有多争议,有一点没人能否认——他的诗写得是真的好,而且有自己的特色。后人说他的诗“平浅明快中见丽绝”,意思就是说,他的诗语言不复杂,像唠家常,可越家常,越能写出动人的味道。

    比如那首《菊花》: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你看这诗,没有生僻字,也没有华丽的比喻,就是写绕着院子里的菊花走,直到太阳下山,然后说“不是我偏爱菊花,是因为菊花开完,就再也没有别的花了”。可细细品,里面藏着他的志趣——菊花在秋天开,不跟春天的百花争艳,就像他自己,哪怕在官场上受打压,也不跟那些贪官同流合污。简单的两句话,把自己的高洁心思全写出来了,这就是“平浅明快中见丽绝”。

    还有他的“次韵相酬”,更是开创了诗坛的新玩法。“次韵相酬”就是说,朋友写了一首诗,他按朋友诗的韵脚,再写一首回应。比如白居易写了首《长恨歌》,元稹就按《长恨歌》的韵脚,写了首《连昌宫词》;白居易被贬江州,写了《琵琶行》,元稹就写了《琵琶歌》回应。

    这种写法以前也有,但没人像元稹和白居易这样玩得这么频繁、这么认真。俩人光是“次韵相酬”的诗,就有几百首,被称为“元白唱和”。后来严羽在《沧浪诗话》里批评这种写法,说“次韵最害人诗”,因为太看重韵脚,容易束缚思想。可不得不承认,这种写法影响了后来很多诗人,比如苏轼、黄庭坚,都玩过“次韵相酬”。

    元稹的诗,不管是悼亡诗、爱情诗,还是唱和诗,都有一个共同点——“真”。他不装,不端着,心里想什么,就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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