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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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婉措词。

尽管语气不善,却并无拒绝之意。

辞盈心中不再有疑,抬头去望供奉台上那尊半身埋在暮色里的高大神像。

莲台朱漆剥落,露出泥裹的内里。

神明手施无畏法印,低眉慈目,嘴角凝固着悲悯笑意。

幽绕檀香织就成的薄幕迷蒙在眼前,仿若水中月,虚实难以捉摸。

跃动明烛照见她眉眼的贪嗔痴,五毒俱全,倒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审视与诘问。

辞盈仰头直盯到眼眶干涩,仍悟不出半分平和宁静。

半晌忽地问道,“当年那位谋士,下场究竟如何?”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样重的罪名,需得有人来担。

新帝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她自然也不再念及旧情,为大魏埋下了一个祸患。

如今的袭月之乱,就是最大的报复手段。

以鲜血白骨得来的王位,又在鲜血白骨中摇摇欲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女尼低头拨动掌心檀珠,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后,缓步离去。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辞盈从北街回去时,正值半天朱霞,粲然如焚。

空气浮动着桂子的淡淡甜香,寒露欲坠。

辞盈用珠钗与街头旧衣愁眉的妇人,换了一篮子。

想带回去做成糕饼,给兄长尝尝。

他近来进食愈少了。

辞盈忧心对方身子骨,不料正好撞上鸣泉端着汤药,愁眉苦脸地走出来。

药汁熬得漆黑浓稠。

仿佛一滩择人而噬的沼泽。

她瞅了两眼,见其纹丝不动,最上面一层更是微微凝固,不由叫住鸣泉,“二郎君今日的药,又没喂进去么?”

不提还好,一提鸣泉便长吁短叹,“害,何止今日?郎君已接连几日不肯用药,好说歹说都听不进劝告,就是意识不清时强喂进去,也会全吐出来。”

“水米呢?”

“水米倒是有进,只是进的不多……”

想活又不是那么想活。

辞盈藏在袖下的手不由攥尽裙裾,抿唇不说话了。

鸣泉便是再迟钝,也察觉出这对兄妹之间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女郎您……您这是和郎君吵架了吗?”

“郎君身子不好,病榻缠绵难免口舌锋利,您千万别同他一般见识。

等好起来了,再任由打骂。”

“嗯。”

辞盈含糊应了一声,朝他伸手,袖间还残留着桂子的香气,“药给我吧,我亲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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