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大爷你太顽皮了(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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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剪刀,把自己的长发剪下一缕,绑在栏杆上。”

    我们住进当地一所教师宿舍改造的临时工作站。第二天天刚亮,便驱车前往那片废弃果园。春寒料峭,荒草齐膝,远处铁轨如银线般横贯戈壁。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忽然有人惊呼:“看那边??”

    一株枯梅孤零零立在坡顶,主干断裂,枝条焦黑,像是遭过雷击或大火。但它根部竟抽出几簇新芽,嫩绿得刺眼。摄影师颤抖着架起镜头,我蹲下身,拨开泥土,发现树根旁埋着一块锈蚀的铁牌,上面依稀可见刻痕:

    >“为志国所种,昭华未至。”

    泪水猝不及防滑落。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这是两个人用半生等待浇灌出来的证物。它活了下来,哪怕只剩一口气。

    我们在周围展开挖掘。三小时后,一名队员从地下三十厘米处挖出一只陶罐,密封完好。打开后,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手稿,最上面一页写着:

    >《伊犁札记?其一》

    >作者:李志国

    >时间:1981?1985

    手稿共十二篇,记录了他在边疆劳动期间的心理观察与治疗尝试。他没有诊所,没有药物,只能借着“卫生员”的身份偷偷为工人做疏导。他在笔记中写道:“语言是最廉价的药,也是最贵的。许多人一辈子没说过‘我疼’,因为他们从小就被教育??疼是软弱。”

    其中一篇特别提到一位年轻钳工,因被举报“与班长同寝过密”而精神崩溃。李志国写道:“他反复说‘我不是坏人’,我说:‘那你是什么人?’他愣了很久,终于哭出来:‘我是想好好活着的人。’那一刻,我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承认痛苦,希望就还没死。”

    手稿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收件人空白,落款日期是1985年4月1日??正是李志国获准返京前一个月。信中只有短短几句:

    >“昭华:

    >梅花开了三次。

    >我走后,请让后来的人知道,

    >这里曾有人坚持不说谎。

    >若你归来,请抱抱这棵树。

    >它记得你的名字。”

    我把信读给林小满听。她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最后,突然跑向那棵枯梅,用力抱住树干,脸贴上去,像抱一个久别的亲人。风掠过旷野,枯枝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回应。

    回程航班上,我翻看陶罐里另一份资料??一本手工装订的小册子,封面无字,内页却是三百多个名字,每个名字后标注出生年、籍贯、入院时间,以及一句简短评语。例如:

    >张文秀,女,1956年生,四川绵阳。

    >“她说她爱的是月亮,不是男人。我想,她是诗人。”

    >王建国,男,1960年生,内蒙古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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