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雨师的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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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有个年轻雨师,名叫云澜,专管这方云雨。照天条律例,何时降雨、雨量几分,都有定数。可这云澜生性跳脱,日子久了,便觉日日对册行雨,刻板无趣得紧。

这日,他对着雨册皱眉:“三月十七,城东三分雨,城西五分雨…这般斤斤计较,有何意味?”

老土地公拄杖笑道:“小神君莫小看这分毫之差。雨多一分,盐商叫苦;雨少一分,农夫哀叹。天地平衡,就在这微末之间。”

云澜嘴上称是,心里却不服。趁夜偷下凡间,还顺手带了件宝物——一把古雅的油纸伞。此伞非凡物,撑开即雨,合起便晴,倾斜控制雨势大小,端的妙不可言。

他降在城郊,化作白衣书生模样,执伞而行。

才行数里,见一老农跪在龟裂田间磕头,面前插三柱细香,口中念念有词:“龙王爷发发慈悲,落场雨吧!稻苗都要干死了,今年交不上租,全家都得饿死啊…”

云澜走近,但见田地干裂如龟背,苗儿枯黄,着实可怜。他心中不忍,便道:“老丈莫急,或许即刻便有雨了。”

老农苦笑:“公子说笑,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雨?”

云澜笑而不语,走至远处,将伞轻轻撑开一条缝。只见得天边飘来几朵乌云,淅淅沥沥落下雨来,恰罩住老农田地。

老农先是一愣,随即在雨中手舞足蹈,仰面承恩,喜极而泣:“多谢龙王爷!多谢龙王爷!”

云澜心中得意,自觉办了件好事。

谁料雨正下着,忽见一队车马疾驰而来,车上插着“盐”字小旗。到得近前,一胖商人跳下车破口大骂:“哪来的鬼雨!偏淋我这车盐!”

原来这是运盐的车队,盐包遮得不严,被这突如其来的雨一淋,当即化了不少。胖盐商捶胸顿足,损失惨重。

云澜忙合起伞,雨骤停歇。他心中愕然,首次明白老土地公那“雨多一分,盐商叫苦”之意。

胖盐商骂骂咧咧远去,老农却对着忽晴的天空惶恐不安:“怎就不下了?才湿了地皮呢…”

云澜站在那儿,看看农夫,又望望盐商方向,手里握着伞,开也不是,合也不是,一时竟不知所措。

他在附近村镇找了客栈住下,连日观察。

原来这地方颇有意思:西边多农田,东边近海,村民多晒盐为生。故而西盼雨,东盼晴,从来难以两全。

云澜思忖:“既有宝伞,何不精细些施雨,只下在西边农田?”于是他半夜登高,小心撑伞,刻意向西倾斜。

翌日清晨,但闻西村欢呼,东村称奇——西边雨水充沛,东边竟只湿了地皮,盐场安然无恙。

云澜正沾沾自喜,不料三日后,又有新问题。

原来东西村之间有条共用河道,西村雨水汇入河中,东村依赖河水洗盐。而今西边雨多,东边雨少,河水暴涨,冲垮了东村几处盐田;而西边连日大雨,低洼处的庄稼又被淹了。

更有一重云澜没想到的——城中百姓见天气反常,谣言四起,说是官府无德,天降异象,几个老人竟聚集衙门口要求县太爷祭天请罪。

云澜躲在客栈里,听食客议论纷纷,心中五味杂陈。这才知“天道平衡”四字,远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如此过了半月,云澜日思夜想,竟消瘦了许多。

某夜雷声大作,暴雨倾盆。云澜惊起,自己分明未撑伞,何来大雨?推开窗看,见天地间电闪雷鸣,风雨狂作,竟是自然之雨。

次日但闻四处水患成灾,农田被淹,盐场冲毁,百姓叫苦连天。

云澜执伞出门,见老农正在田边挖沟排水,满面愁容。

“老丈,日前你不是盼雨么?如今雨来了,为何反愁?”云澜问道。

老农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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