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们……可莫让朕失望啊(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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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二十五日,朱由检登基第二天,早晨。

    英国公张惟贤跟随着年轻的小太监,走在千步廊上。

    今日并非常朝之日,百官也都早早上衙坐班,这直通皇宫的千步廊空旷无比。

    雨后晨雾尚未散尽,灰蒙蒙地笼罩着巍峨的宫墙。

    远处承天门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着,不可名状。

    这紫禁城的天,居然一夜之间,就换了颜色,只是没人知道,接下来是晴是雨。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刚到后军都督府坐班,随手就把寥寥无几的公务料理完毕。

    府中的同僚们正围坐一堂,滚烫的茶水刚刚沏上,氤氲的茶香尚未散开。

    宫里的小太监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尖着嗓子传下口谕:陛下宣英国公觐见。

    那一瞬间,整个后军都督府大堂,落针可闻。

    所有勋贵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其中混杂着惊愕、羡慕、探寻,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昨日魏忠贤自缢的消息,如同一场八级地震,已经将整个京城官场震得晕头转向。

    今早上衙之前,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张之极还一脸兴奋地在自己面前唾沫横飞,说什么“明君再世,奸佞授首”,言语间恨不得立刻上表,将各阉竖一网打尽。

    可张惟贤却只觉得一阵阵心悸。

    一整晚过去了,死的,居然只有一个魏忠贤吗?

    那些遍布朝堂内外的厂卫鹰犬呢?

    还有那些为了荣华富贵,早已将脊梁骨敲碎了献给九千岁的文臣们呢?

    这位年仅十七岁的新君,他的刀,难道就只挥了这么一下?

    这根本不合常理。

    这位少年天子,是“人情有所不能忍者”,然后就拔剑而起了。

    还是……“早已有所忍,然后可以就大事了?”

    能忍与不能忍,那可是枭雄和狗熊的区别啊……

    为天下计,他希望是前者。

    但为自家计,他宁愿只是后者。

    思绪纷乱间,前方引路的小太监忽然停下了脚步,躬身退到一旁。

    “国公爷,陛下正在殿内召见锦衣卫田都督,还请您到偏殿稍歇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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