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蛛丝（上）（2 / 3）

不过她——明晃晃地带着不可置信和震怒。

所以行昭入宫才会没那么多波折，所以昨日贺琰就仪元殿上遭了训斥。

行昭佝着头踏过门槛，屈膝如仪，声音嘶嘶弱弱，给殿上道了个福：“臣女贺氏问太后娘娘安，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问皇后娘娘安，愿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鼻子里嗅着安静清甜气味，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凤仪殿里常年燃着沉水香，如今还没点香，但骨子里都透了几分味道。

顾太后久久没发话叫起，方皇后也不可能僭越，行昭便稳稳地屈膝立下头。

死里逃生滋味都尝过了，这点打闹，行昭还不放心上。

“你送过去天麻吃着还好，可是国舅爷年前时候送来？”顾太后明摆着折腾行昭，自矜笑着回方皇后将才话，话音一，便接着又道：“那哀家还得省着吃了，今年怕是没有西北老林那么好天麻贡上来了。”

方皇后心头一滞，脊梁挺得笔直，眼神殿下还曲着膝行昭身上，再转头回顾太后，抿嘴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方将军外征战，难不成梁提督和顾守备就不会给母后西北老林寻好天麻了？”口里接着：“天麻是温补，母后您千万记着要日日都吃，否则停一日就跟没吃一个模样。偏头痛吃天麻管用，老人家记性不那么好了，吃天麻也有用。”

这是顾太后忘叫行昭起来是因为年纪老了，记性不好

行昭腿打颤了，听方皇后话，忍了笑。

顾太后轻笑一声，没接话了，拿手指了指殿下行昭：“温阳县主起了吧，赐坐儿。”又笑着和身侧姑姑话：“前一回见温阳县主是正月初五那天，今儿个一见觉着又长高了些。等先临安侯夫人除服礼成。再领进宫瞧一瞧时候，估摸着就长成了个大姑娘了！”

方皇后神色如常，顾氏这个人从下头一步一步爬上来，向来话里有话，绵里藏针，好听点是含蓄，难听了就是阴毒。

责备个娘子不好好家守孝，倒住到宫里来，至于这样麻烦吗？

行昭正襟危坐着，眼神定那尊双耳玉色白釉花斛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神情低又显得没了生机。

“臣妾心里头也忧心得很啊。若是都到了除服礼，行昭脸上那道疤还没消下去。可该怎么办才好啊！”方皇后接过话头，将门出身，向来一招定胜负，不耐烦这样推诿着打话里官司。

眉角稍稍往上挑了挑，口里：“初一、十五时候。总也不见应邑和中宁进来问安了，连您前两天不舒坦，她们两个也像销声匿迹了似，可是家里出了事儿？”

行昭进宫当晚，就将满儿招出话儿一五一十都给方皇后了，大家都不是蠢人。前后一联系，哪里还不晓得这是使了什么样招数！

没待顾太后后言，方皇后轻轻往前探了身。轻笑着似是再同顾太后商量：“卫国公世子去了怕是有一年了吧？应邑一个人住公主府里头孤孤单单，历朝来可都没有公主守寡！守一年，再细细选一年，到第三年，就该将亲事提上台面了。臣妾是做嫂嫂都记挂着。想来母后心里也有了杆秤吧？”

顾太后神色一凛，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方皇后几眼。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不急”顾太后缓缓把眼神从方皇后脸上移开，口里幽幽着，“温阳县主还下头听着呢，方家没教过皇后言礼行止？”

一个没人家出来破户谈言礼行止？

方皇后心头又鄙夷又想笑，胞妹枉死和这母女两脱不了干系，手上沾血还没洗干净，还有脸和她谈什么眼里行止！

“方家出身草莽，又以军功起家，教出女儿都是直来直去，不懂那些弯弯绕，臣女母亲是这样，皇后娘娘自然也是这样”方皇后还没来得及话，行昭却轻轻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