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以泉为镜(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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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陈司马有何话说?”桓熙面有得色道。

    陈操之眼望远处的邺城,并不看桓熙,淡淡道:“桓公立世子是前年年底定下的吧——”

    桓熙听陈操之这么说,以为陈操之是要向他示好,因为他听父亲桓温说说过陈操之建议立嫡以长不以贤,但桓熙不想承陈操之这个情,他兄弟五人,他年长并且已居州刺史高位,承继父亲桓温的基业是顺理成章的事,就是没有陈操之这样建议,父亲也肯定会立他为世子,当下也淡淡道:“听闻陈司马曾为我美言,那么多谢了。”

    陈操之道:“桓公一代雄杰,魏武、晋文之俦也,桓刺史认为自己能承继父亲之威,号令群臣吗?”

    桓熙眉毛一挑,口气严厉道:“陈司马此言何意?”

    陈操之走近天落泉边,这半亩大小的泉池清澈见底、水平如镜,陈操之指着泉镜道:“你看看这里便知。”

    桓熙疑惑地走近来看那泉水,阳光照彻浅浅山泉,在池底留下微微荡漾的光斑,别无所见,正要开口相问,陈操之靠近一步,修长的身子遮住桓熙面前的阳光,说道:“请细看。”

    桓熙虽对陈操之不满,但对陈操之的智略还是不由自主信服的,闻言又细看,面前的泉水被陈操之遮住阳光,可以映出水边倒影,桓熙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那张脸,眉毛粗散,鼻子尖细,左颊的那块大伤痛极其醒目,因为这块疤,整张脸就显得扭曲狞恶——

    自受箭伤之后,桓熙只照过一次镜子,气得将那面铜镜砸成几片,从此勒令身边侍女再不许使用镜子,桓温的妻子是陈郡阳夏袁氏的女郎,阳夏袁氏是仅次于王、谢的高门大族,但桓熙与妻子袁氏不甚和睦,自去年五月后,袁氏更是长住母家,很少回去,桓熙更可以把府中的铜镜尽数销毁,奴仆婢女畏他,自然没谁敢取笑他的箭疤,到了军中,惯于厮杀的北府将士也没人过于在意他的伤痕,久而久之,桓熙也就刻意地遗忘了自己脸上有这么一块疤,还以为自己俊雅如初,但今日,在这嵯峨山天落泉边,陈操之明确地让他看到自己的丑陋——

    桓熙霍然转身,两眼死死盯着陈操之,鼻孔翕张,箭疤牵扯得面容更为扭曲,那副样子象是要咬人——

    “陈操之,你这是何意,故意羞辱我是吗?”桓熙闷着嗓子,声音有些低哑。

    陈操之声音也很轻,说道:“仪容不整,如何为百官表率,桓公岂无虑于此!”说罢,转身走回竹林精舍,对可足浑翼道:“请诸位下山,山下有马车等候,不必担心受到惊扰。”

    可足浑翼见陈操之彬彬有礼,不象那个桓熙凶神恶煞,惊魂稍定,赶紧命两个宫娥搀起太后可足浑氏,与女儿小可足浑氏还有清河公主慕容钦忱下山,老僧竺法雅赶紧跟下去——

    慕容钦忱走过陈操之身边,幽蓝迷人的眼眸斜睇陈操之,下唇有细细齿痕,说道:“你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说罢便跟着老僧竺法雅下山去。

    陈操之不明白慕容钦忱说的是什么,这时也无暇追究,唤道:“竺长老请稍待,在下有事请教。”

    竺法雅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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