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7章 凡我所示有种微光叫彩依(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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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她记得稻穗垂的样子,

像母亲弯腰时温柔的弧线。

十三岁的风掠过田埂,

把笑声吹进稻草人的衣袖里。

那时的月光很轻,

轻轻裹住她和父亲的影子——

一个高,一个矮,

在晒谷场上跳格子,

数着星星入睡。

【二】

后来黑夜有了牙齿。

她看见血珠怎样溅上稻叶,

像一颗颗熟透的樱桃坠落。

母亲的围裙还在飘,

父亲的手掌半张开,

仿佛要接住什么,

却只接住了黑暗。

而她站在那里,

胸口突然开出灼热的花——

光从指缝溢出来,

把狰狞的黑暗烫出一个洞。

怪物消失了,

但父母的轮廓永远留在血泊里,

像两尊被摔碎的陶俑。

【三】

她开始奔跑。

穿过燃烧的村庄,

穿过尖叫的夜晚,

穿过那些黏腻的、蠕动的黑暗。

光从她掌心迸溅,

像她从未流出的眼泪。

大人们叫她“萤火”

可她知道自己更像一根火柴——

在风里明明灭灭,

随时可能燃尽自己。

【四】

最痛的不是杀戮,

是杀戮后的寂静。

每当怪物化为灰烬,

她总能听见稻田里的蛙鸣——

和记忆里父母唤她回家吃饭的声音,

重叠在一起。

她数着自己的年岁,

十三岁,十四岁……

每多杀一个怪物,

就离童年的自己远一步。

【五】

真相像一根刺,

扎进她第无数次胜利后的夜晚。

那些怪物不是天灾,

是人为的瘟疫。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救人,

其实只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她站在废墟顶端,

看着自己的双手——

它们曾捧过饭团,

如今却沾满粘稠的黑暗。

【六】

最后一次任务,

没有硝烟,只有沉默。

她接过那些烫手的消息,

里面装着足以扭转战局的秘密。

队友们争先恐后,

她却轻轻摇头。

“我去。”

她说这话时,

像当年在稻田里,

对蜻蜓说“别怕”

传送的光吞噬她时,

有人看见她眼里有星光——

和十三岁夏夜,

稻田里飞舞的萤火一模一样。

【七】

后来春天又来了。

稻穗再次垂下金黄的脑袋,

孩子们追逐着真正的萤火虫,

笑声穿过干净的空气。

人们说,那个女孩

用自己点亮了整片夜空。

她没有消失,

只是变成了——

风掠过稻田时的沙沙声,

和夜晚第一颗亮起的星。

【终】

如果某天你经过田野,

听见微弱的、温暖的光在歌唱,

那一定是她正走在,

回家的路上。

————纸飞机————

受磁场干扰,原本连接印龙西南部小镇的传送阵时不时也会错乱连接至印龙东北部的传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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