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杨律巢湖败石生 白钦酒楼闹三霸(6 / 7)
骤然变色,飞也似奔到点视厅口,躬身相迎。那王朝笑涔涔的道:“节级大人诸事繁忙,今日甚么风把大人吹来了?”张阿龙道:“今日闲暇无事,特来牢城营一看。适才何事大发作,把我惊动了。”王朝赔笑道:“却无甚事,乃是一个新到配军,谎称棒疮未愈,想逃那一百杀威棒。小人正待打这厮,不想惊扰了大人。”张阿龙听罢,走到白钦面前相了一相道:“你这天杀的贼配军,身上棒疮可真未痊愈?”白钦只好道:“小人确实棒疮未愈,禁不得打。”张阿龙道:“我看这人面色苍白,身材饥瘦,定是实情。权且寄下这顿杀威棒,只送些常例人情与我便是,日后再作计较。”当时喝叫军汉收了棍棒,把白钦带回单身房里歇息。
众囚徒又一哄而上,只见周春华笑问道:“好你个白钦,竟真把杀威棒寄下了。你莫不有甚好相识书信与管营么?”白钦道:“并不曾有。”瘦长汉子道:“若没时,却真倒是吉人自有天相么?寄下这顿棒,不是好意。听兄弟一句说,他们晚间必然来结果你。”白钦道:“怎地来结果我?”众囚徒都道:“他到晚把两碗干黄仓米饭和些臭鲞鱼来与你吃了,趁饱带你去土牢里去,把索子捆翻,着一床干藁荐把你卷了,塞住了你七窍,颠倒竖在壁边,不消半个更次,便结果了你性命,这个唤做盆吊;再有一样,也是把你来捆了,却把一个布袋,盛一袋黄沙,将来压在你身上,也不消一个更次便是死的,这个唤土布袋压杀。”白钦听罢,暗暗心惊。
众人说犹未了,只见牌头施瀛朔托着一个盒子入来,问道:“那个是新配来的白钦?管营叫送点心在这里。”白钦看时,一碗米饭,一盘肉,一盘青菜。又是一大碗汤水。白钦寻思道:“敢是先把这些点心与我吃了,再来对付我?我且吃饱了,却去理会,便死也做个饱鬼。”白钦吃罢,那人收拾碗碟回去了。白钦坐在房里寻思,自己冷笑道:“看他怎地来对付我?”不多时,施瀛朔又和一个汉子两个来,一个提着浴桶,一个提一大桶汤来,道是请好汉洗浴。白钦寻思道:“我一时不与那狗官贿赂,不想他直如此心急,早晚必来纠缠。且落得洗一洗再作理会。”两人安排倾下汤,白钦跳在浴桶里面洗了一回,随即送过浴裙手巾,拭干了穿了衣裳。自把残汤倾了,提了浴桶去。见窗子上天色已晚,放倒头便自睡了。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王朝、黄尧、施瀛朔三个却一同来了。王朝先屏退二人,笑问白钦道:“你这厮可知昨日节级大人因何免你一百杀威棒?”白钦道:“小人不知,只待早死。”王朝道:“兄弟有福了。那张阿龙闻知你是个大丈夫,男子汉,英雄无敌,敢与人同死同生。要叫你做他亲随梯己人,早晚禀告上官,将你赦罪。我等在他手下厮混这么多年,也没这个福分。”白钦大喜,连连称谢,王朝自回去了。
自那日起,接连数日,白钦每日送些常例人情,每日都有人为他送饭洗浴,收拾被铺。又得了特许,可以出牢四处闲走。只见一般的囚徒都在外面,造船、割草、喂马,各有其分。内中有几个囚徒,与白钦最为相投。头一个周春华,此前已是说过了;瘦长汉子名叫高明,从小不爱读书史,只爱刺枪使棒,为人打抱不平,犯事入狱;一个姓米名宣,厢军弓手出身,却是恶了官长被陷害下狱;又有两个名叫具奥、郝南,曾在富户家中做仆人,因醉酒调戏主母,家主不肯见容,也告官抓到江州牢里。白钦见他们都是苦命人家,又因此前结识的友人无一个在此处,都以兄弟视之。每日一同饮酒解闷,互诉衷肠,不在话下。
再说外面江洪向高尧卿进言道:“近日传言,有扬州在逃官弁者,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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