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如朝露蒙上朦胧的晨光(1 / 2)
这些东西算不得好,但他看着看着,不由笑了出来。
然笑容戛然而止,青年的幕中国透出几分迷茫,他从未有过这种心情,时而酸时而涩,时而感到有人伸手握住他的心脏,滞塞又疼痛,他开始认真审视自己与少女之间的关系。
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紧了手弩,紧紧的攥在自己掌心。
青年长睫垂下,坐在薄灯的光影中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这一夜,他了无睡意。
衙署有人来点卯,梁江送了温水,抬起的手还未来得及叩门便听到吱嘎一声,房门自内打开,他诧异的问:“大人怎么起的这么早?”
再一看大人眼底淡淡的青色,这哪里是起得早。
分明是一夜没睡。
梁江不好多问,默默的将他要换的衣衫取过来摆在榻上,等裴鹤铭洗漱好重新挽了发换好衣裳,面上的疲色一扫而空,重又是那个高大俊美的青年。
梁河匆匆过来,禀道:“伍荣准备带人走了。”
“这么快?”梁江本以为至少要到用了早膳,没想到他们如此着急。
“不算快,”裴鹤铭想了许多,从汴州水情开始到如今,穿杂着许多事,每一件回想起来都不似看上去这么简单,甚至是他身边的人,皆藏有秘密。
人行走世间,总会有诸多顾虑,为权者,不惜陷于权势,为名者,杀人者有之。
更不要说为了钱财,那些海贼便可以做尽一切丧尽天良之事。
可程祖善为何要隐姓埋名,他若想要权要名利或者钱财,大可以借势与朝廷谈判,从头再来,又甘心为刘印忠等人作嫁衣裳,目的何在?
裴鹤铭出了房门,晨曦的阳光穿过树梢洒在院内,已能听到前堂传来的动静。
他抬步沿着甬道走到前堂,齐宁远和程祖善等人戴着手镣脚镣,几名千百户催促他们出门登车,北镇抚司算是特事特办衙署,并不需要太过忌惮大理寺,是以那些千百户养成了刁纵的性子,行礼也行的勉强。
梁河气的牙根发痒,暗暗骂了几句。
梁江道:“稳住,瞧你恨不得上前代替伍荣教训他的几个千百户。”
“我倒是想,他们也太不拿大理寺当回事。”
“这有何计较的,他斜眼看你,你也不正眼看他。”
此后,梁河给几个千百户翻了个白眼,真就全程对他们视而不见,伍荣并未出面,只叶脩同裴鹤铭辞行。
日头渐渐升起来,押解刑犯的囚车朝着城门方向驶去,而对于齐宁远和施明义,扬州城内的百姓早就积累了深厚的怨念。
路边的海捕文书贴着施明义的肖像。
有人比对过后,便想奋力的往前挤,叫骂声不断从人群传出,民众群情激奋,甚至有人大叫“为何不将这海贼斩首示众,以平民怨?”
附和声此起彼伏。
兵马司王昂带人维持秩序,险些被拥挤的人群搡到路中央,却不知是被扔了一把青菜,菜叶子搭在他脑袋上,十分滑稽。
王昂脸色铁青,握着佩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王大人,擦擦脸上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
王昂转首去看,对上莹润的眼,便是那秀气的小公子。
“多谢。”接过她递来的帕子,王昂低头嗅到帕子上一股淡淡的药香,质地很软,不像男子会用的,但此刻他无心多想,忙中擦拭脸上的脏污,随意将帕子塞在袖子里。
他叮嘱道:“这里人多,公子还是离开的好。”
王昂知晓她和裴鹤铭关系匪浅,是以说话也比从前温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