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无法愈合的伤口(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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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建安五年那个雷雨夜,郭嘉捧着地图闯进帐中,说孙策必死于匹夫之手。

当时帐外雷声炸响,郭嘉苍白的脸上却泛着奇异的潮红,说这是天意要助曹公定北方。

如今奉孝已去七年,那些曾与他纵论天下的谋士,活着的也都添了华。

“去把贾诩请来。”

曹操拢了拢披风,转身走向中军大帐。

帐内悬挂的江东舆图上,周瑜当年火烧赤壁的路线还留着淡淡的墨痕,那是赤壁大败后,他亲手用朱笔圈点的。

如今墨迹已泛成浅灰,像道愈合的伤疤。

贾诩进来时,正见曹操用手指沿着建业城墙的轮廓游走。

这位毒士总是穿着半旧的锦袍,袖口磨出毛边也不肯换,此刻他躬身行礼的幅度恰到好处,既不失礼数,又透着几分疏离。

“文和看,这建业城像什么?”

曹操头也不回。

贾诩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图纸上的建业被长江与秦淮河环抱,形如卧龟。

“回主公,像只缩头的龟。”

他答得干脆,全然不顾这话里暗讽孙权的意味。

曹操果然笑了,转身时碰倒案上的铜爵,酒液溅在铺开的战报上,晕开一片深色。

“当年孙策以传国玉玺换得三千兵马,短短数年平定江东,何等威风。

如今他弟弟倒学起老乌龟了。”

话虽如此,眼中却无半分戏谑,“可这龟壳硬得很,文和有何良策?”

贾诩慢条斯理地拂去袍角的褶皱:“孙权派来的使者,昨晚在驿馆与张昭的门生密谈了两炷香。”

曹操挑眉:“子布倒是心不老。”

“张昭的侄子在柴桑任都尉,上个月押送粮草时被甘宁斩了。”

贾诩的声音平淡如水,“老臣心思,往往系在儿孙身上。”

帐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许褚掀帘而入,手里攥着个瑟瑟抖的小卒。

“主公,这竖子在帐外偷听!”

那小卒不过十五六岁,甲胄还嫌宽大,脖颈上挂着块褪色的虎符。

曹操注意到他腰间的短刀,刀鞘是常见的桑木所制,却缠着圈崭新的红绸。

“你是哪个营的?”

小卒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回、回主公,属、属下周泰营的”

“周幼平的兵?”

曹操想起那个在濡须口身中数十创仍死战不退的悍将,语气缓和了些,“偷听军机,按律当斩,你可知罪?”

小卒忽然抬起头,脸上沾着泥污,眼睛却亮得惊人:“小人不敢!

只是、只是想问问主公,何时渡江?我兄长去年死在赤壁,我想替他报仇”

帐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

曹操盯着他脖颈上的虎符,忽然想起自己二十岁任洛阳北部尉时,也曾带着五色棒巡夜,那时眼里的光,大约也这般灼人。

“你叫什么名字?”

“周彻。”

“好个周彻,”

曹操从案上拿起块干粮丢过去,“想报仇,就得活着看到渡江的那一天。

去给许褚当亲卫吧,他会教你怎么握紧刀。”

周彻捧着干粮的手不住颤抖,磕了三个响头才退出去。

贾诩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主公这是在养虎。”

“江东有甘宁、凌统,蜀中有关羽、张飞,我若不多养些猛虎,将来谁替我看这天下?”

曹操重新望向舆图,指尖重重敲在樊城的位置,“让曹仁从樊城出兵,佯攻江陵。”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主公不想取建业了?”

“建业是孙权的根,逼得太紧,那些江东子弟会跟我们拼命。”

曹操拿起案上的毛笔,在“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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