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举步维艰(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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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窜遍全身每一个细胞,直冲天灵盖。眼前金星乱迸,继而是一片发黑的窒息感。豆大的冷汗瞬间涌出,爬满了惨白扭曲的脸颊,甚至顺着鬓角淌进耳朵里。他瘫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腰部的剧痛,冷汗淋漓,连眼皮都在神经质地跳动着。

剧痛像潮水般反复冲刷,淹没了短暂的昏沉。他想动,想挣扎着爬起来,哪怕是侧个身,避开冰凉的地面,减轻一点后腰承受的压力。但腰部以下,像是被无形的巨钉牢牢钉死在地板上,彻底失去了联系。恐惧和剧痛让他喉咙发干,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冰凉的、无孔不入的绝望,比身体上的剧痛更深更沉地攫住了他的心。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又被他的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憋了回去。上厕所…… 这个平日轻而易举、甚至理所当然的动作,原来竟如此遥不可及!他连这几步路都走不到?他连站立撒尿都成了奢望?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弃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勒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父亲和邻居打招呼的声音!寇大彪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惊恐瞬间压过了剧痛!不!不能让父亲看到这个狼狈不堪、摔在地上像一摊烂泥的样子!那比让他死去还要难受!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维护最后一丝尊严的倔强——驱使着他。他咬碎了牙关,强忍着那撕裂般的剧痛,屈起手肘,用手臂的力量一点一点拖动沉重的上身,同时膝盖和勉强能动的左腿在地上笨拙地挪蹭,像一条在干涸河床上徒劳挣扎的鱼,艰难而狼狈地向卧室门口爬去。身体每一次与冰冷瓷砖的摩擦、腰部的每一次震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搐。短短的几米距离,爬得他精疲力竭,汗水混杂着屈辱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终于爬回了卧室门口,颤抖的手碰触到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冰冷的白色搪瓷夜壶。那一瞬间,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希冀、所有的尊严,轰然崩塌。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侧过身,完成了这屈辱的排泄。然后,面对那张近在咫尺的床,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如何上去?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和力量再去尝试站立或抬腿。

他几乎是放弃了思考,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最原始的方式,将上身拼命拱起,腰部竭力悬空避免一丝一毫的受力,然后拖拽着下半身蹭着床沿,一寸一寸极其艰难地把身体挪上了床板。整个过程笨拙而漫长,耗费了他仅剩的所有力气,甚至用牙关咬住床单借力。

当他终于瘫倒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时,浑身已被汗水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只有胸膛在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喑哑。剧烈的疼痛和无边的疲惫如同沉重的铅水灌满四肢百骸。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他瘫在床上,仰面朝天,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熟悉得令人窒息的天花板。一个念头,冰冷、清晰、前所未有地强烈,从绝望的深渊中浮现,带着终结一切的光芒,攫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如果……我这辈子都只能这样……像个废物一样活着,连撒泡尿都要在地上爬……那我宁愿死了!现在就死!!”

身体枷锁带来的屈辱,远比任何现实的失败都更彻底地摧毁了他。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理解了“生不如死”这个词的分量。

不一会,门外响起几声沉闷的咳嗽,接着是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细碎声响。门被缓慢地推开一条缝,父亲略显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深一脚浅一脚地挪了进来。几乎同时,一道褐色的影子带着欢快的气息从父亲腿边钻过——是菲菲,家里那只精力旺盛的小泰迪。它完全无视沉重氛围,一蹦一跳地冲到床前,湿漉漉的黑鼻子凑近寇大彪垂在床边、沾着地板灰尘的手,热情地嗅闻着,尾巴像小风车般快速摇摆。见主人没反应,它便伸出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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