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一半在光明里（1 / 2）

两人吃完饭，锦辞收拾了便带着她出去点灯。

一根带着丫杈的竹竿，用来取下和挂上树上的灯笼。一个小巧的篮子，提着需要换下的新蜡烛，还有几个装着火褶子的小竹筒。

锦辞把东西全拿在自己的手里，天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要先把姐姐身边的几盏灯点亮开才好。

精致小巧的绣花白鞋在黑色的风衣里格外显眼。锦辞微微含着笑，他没有想到自己拿出一双绣好的鞋子给她，她居然同意自己给她换上了。

只是那柄金色的剑，她没有放下，锦辞也没有多劝她。

“姐姐……”她径直走到了原来的老位置，把脸别过去，没有和锦辞一起过去的意思。

她懒散看着昏暗之中的蓝雾，将来的夜似乎一场清浅的雾气，笼罩了三里锦，透着夜露的潮意和小风的清凉。

她每次都只是待在这里，不曾走近那坟头半步，想来应该有她自己的原因。

“姐姐在这里等我就好。”她并没有理他，依旧冷冷看着。锦辞对着那个背影笑了笑，加快速度去将把那几盏灯笼点亮开来。

锦辞点好了那几盏灯，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在左手上，自然的把右手伸到她面前。

“姐姐，来，怀年带你去。”他想牵着她，像之前一样。手心僵在冷风中，是不是太贪心了。锦辞窘迫着在她把脸转过来之前迅速将手缩了回来。

“姐姐，我……失礼了！”锦辞深深鞠了一躬，礼貌引路，“姐姐，这边请。”

灯一盏一盏的在两人身后禄禄簌簌亮起来，她静静跟着他的脚步。他停下来点灯，她便站在身后看着他点灯的每一个动作。

在那双手里，昏暗中的白色灯笼发出光来，墨黑的鲤鱼轮廓在光芒里缓缓完整映出来。

面前的少年有驱散黑暗的力量，黑暗还没有完全压迫下来，他便带着光明走到了前面。似乎他就是光明的引路人，走到哪里，光到哪里。

而自己，始终是一个边缘人，一半站在黑暗里，一半站在光明里。这里的蓝雾，一直也是生活在光明之中的。

“姐姐，这边。”锦辞拿好东西，她有些呆了，怀年微笑着招呼她一声。

快凋谢的蓝雾在灯光中有一种虚弱的繁华，也有捉摸不定的逝去。夜风里摇曳的鲤鱼簌簌响着，游成一首歌，离歌。

蓝雾林完全被点亮了开来，回去时，马已经被送来，拴在了门口。

“小二。”她过去将马绳解开，她向来不喜欢让自己的马被束缚。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被什么束缚着。

与另一匹白马一样，没有马鞍，只是牵它的时候需要一根缰绳而已。

她走到马的身边，正对着把脸颊贴在马的腮帮上，温柔的抚摸着，缓和下来的眼神带着淡淡的依恋和心疼。马乖乖埋头站着，不声不响。

锦辞把东西放到旁边，“姐姐。”开了门，“把不二牵进来吧，外边冷了。”

她把缰绳取了下来，马踮着左腿，一瘸一拐跟着她进了院子。

锦辞放好了东西，收拾了房间，抱了一副简单的被褥进了柴房。

木屋很小，只有一个房间。以前他姐姐来的时候，锦辞也是这样简单跑到柴房去睡，把房间留给他姐姐。

入夜，锦辞坐在被褥上，身边是一些柴草。旁边只放了一个亮着的灯笼，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弯腰低头就着灰色的灯光，细心缝着手里的靴子。

他说到做到，一定会做到的。

半晌，锦辞正忍着睡意缝制靴子，突然轻轻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是姐姐的房间传来的。锦辞醒了醒精神，更加专心地缝着。

但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