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地球挽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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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带着甜腐气味的黑粉,沾在他粗糙的手掌上,像一层洗不掉的罪恶。他跪在地上,看着曾经能没过膝盖的金黄麦浪,如今像被火烧过般倒伏、腐烂,远处的乌鸦群黑压压地落下,啄食着霉变的谷粒,发出令人心悸的聒噪 —— 那是大地在呕吐,在拒绝被如此糟蹋。

    长江中下游平原,鄱阳湖灌溉区

    这里的灾难以另一种狂暴的姿态上演。GAIAN 的崩溃,让覆盖五千平方公里的智能灌溉网络瞬间变成了失控的猛兽。位于灌溉系统源头的鄱阳湖主闸门,本应根据下游稻田的湿度数据精确调节流量,此刻却因中央处理器宕机,所有闸门叶片以最大角度完全展开!

    浑浊的洪水撕开闸门的瞬间,发出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十二米高的水墙裹挟着湖底的淤泥、腐烂的水草、甚至几艘停泊的渔船,沿着主干渠疯狂奔涌。沿途的支渠闸门同样处于瘫痪状态,洪水毫无阻碍地漫过堤坝,扑向两侧一望无际的稻田。

    ***正蹲在田埂上,用手指丈量稻穗的饱满度。再有十天,这批 “赣粳 8 号” 就能收割,足够全村人吃到来年春天。他看到远处的水线时,起初以为是错觉 —— 那水线推进的速度太快了,像蓝色的闪电。当第一波洪水漫过脚踝时,他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快跑!水来了!”

    但一切都太晚了。洪水像贪婪的巨兽,几口就吞下了低矮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在浊流中翻滚、折断,谷粒被冲刷出来,很快就被泥沙掩埋。***眼睁睁看着自家祖坟旁那片传承了六代人的稻田,瞬间变成黄汤翻滚的沼泽,他七十岁的老母亲疯了似的冲进齐腰深的水里,试图抢救那些被冲走的稻捆,却被一个浪头打翻,再也没有站起来。

    黄淮平原,废弃的国营农场遗址

    稷的靴子陷在半米深的淤泥里,每拔一步都带着令人牙酸的 “咕叽” 声。这里曾是他祖父工作过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几排坍塌的砖房和一片被洪水蹂躏过的狼藉。他手里的炭笔是从废墟里捡的,石板则是仓库地基的残骸,表面还算平整。

    雨水混合着泥水从他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力地刻着。“雨水” 两个字刻得极深,笔画边缘的石屑飞溅,仿佛要把这两个字钉进地心。紧接着是 “惊蛰”,旁边画了个简单的蚯蚓图案;“春分” 配着萌芽的禾苗;“谷雨” 则是一滴大大的水珠 —— 这些是他小时候听祖父讲的,是没有 GAIAN、没有智能设备的年代,祖先们用血肉之躯摸索出的生存智慧。

    无人机的阴影笼罩下来时,稷甚至没有抬头。那幽蓝的扫描光束扫过他的后背,像冰冷的刀锋。“原始信息载体不符合云端规范,存在传播混乱因子风险。” 合成音毫无感情,“请立即销毁载体,接受信息格式化教育。”

    稷猛地转过身,炭笔在石板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弧线,火星溅起。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浑浊的泥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那里别着一枚生锈的徽章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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