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孙鲁育(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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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倒了那幅《江行图》,“明日去父皇面前,求他改赐婚约。

全琮将军的小儿子全怿,对你有意很久了。”

绢帛上的芦苇被墨汁浸透,像被洪水淹没的岸。

孙鲁育望着地上的画,忽然想起朱宣说过,皖水的汛期总在七月,可今年的水,来得太早了。

夜里,乳母偷偷来见她,带来个坏消息:朱据将军在府中自尽了,用的正是父皇赐的“安国”剑。

孙鲁育攥着那把朱宣送的羊角梳,指节泛白,梳齿在掌心刻出深深的印子。

她想去朱家看看,可宫墙高耸,像道永远跨不过的坎。

三日后,父皇在朝会上废黜太子孙和,流放故鄣。

鲁王孙霸也未能如愿,被父皇赐死,党羽全寄等人尽皆伏诛。

朝堂上空出的位置,很快被新的势力填满——全琮将军晋位大司马,孙鲁班的夫婿周循虽早逝,但其弟周胤承袭爵位,权势更胜从前。

而朱宣,那个曾在紫霞殿与她共读《左传》的少年,被贬为新都郡都尉,即日离京。

离京前夜,朱宣托人给她送来一封信。信纸粗糙,是军中常用的麻纸,上面只有八个字:“皖水长流,静待君归。”

孙鲁育把信藏在枕下,整夜未眠。窗外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碎金。她知道,二姐说的“识相”是什么意思。在这场风波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她若想活下去,就得顺着风走。

几日后,孙鲁育跪在父皇面前,请求解除与朱家的婚约。孙权望着她,眼神里的疲惫比白发更重。“你想嫁谁?”

“全怿。”她说出这个名字时,舌尖尝到一丝苦,像吞了枚没熟的青梅。

孙权沉默了很久,久到殿外的沙漏漏完了一整斛沙。“准了。”他挥挥手,声音里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鲁育,你……要好好活着。”

走出紫宸殿时,阳光刺眼。孙鲁育抬头望去,宫墙柳的枝条依旧垂落,只是叶子已黄透,一阵风过,簌簌地往下掉,像谁在无声地落泪。

她知道,从今日起,那个爱读《左传》、念着皖水的孙鲁育死了,活下来的是长公主孙鲁育,是全怿的妻子,是这宫墙里又一株学会了随风摇摆的柳。

全府的红绸还没褪色,孙鲁育就懂了“寂”字的分量。

全怿不像朱宣。

他会在宴会上掷骰子到深夜,会在朝堂上跟着父亲全琮附和,却从不会问她今日读了什么书。

他们的婚房里,熏香总带着浓重的龙涎味,压过了她带来的艾草香——那是从皖水畔捎来的,她偷偷藏在妆奁最底层。

“公主在想什么?”全怿解开玉带时,酒气扑面而来。

他今日在宫中赴宴,回来时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笑,“父皇今日又夸我了,说我比兄长们懂事。”

孙鲁育坐在镜前,望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

凤冠霞帔还没换下,沉重的金饰压得脖颈发酸。

“恭喜夫君。”她的声音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

全怿忽然凑过来,手指划过她的鬓角:“听说你从前和朱家那小子要好?”他的语气带着戏谑,“可惜啊,朱据不识抬举,落得那般下场。”

铜镜里的人影晃了晃。

孙鲁育想起朱据将军在甘露寺菩提树下的背影,想起朱宣递青团时发红的耳根。

她猛地转身,指尖攥住全怿的衣袖:“朱将军是忠臣!”

全怿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忠臣?在这建业城里,忠臣的下场就是死!”

他甩开她的手,玉带撞在妆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你心里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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