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大被同眠(1 / 2)
杨帆的目光掠过案角那盏残烛,烛芯结着小小的灯花。
出征前他总在书房熬夜,甄姜就把自己院里的银炭分来一半,说“你这书房朝北,比我院里冷三分”
。
有次他半夜惊醒,看见甄姜披着披风坐在炭炉边,正用银箸挑灯花:“灯花结得多了费油,我守着添些灯油,省得你起身。”
“其实……”
杨帆的指腹摩挲着案边的锦缎包角,那是甄姜怕他磕着膝盖缝的,“我这卧房许久没住人,昨夜赵武说被褥晒得不够透。
你们院里的暖阁宽敞,不如今夜一同在那边歇下?”
蔡琰正用细布擦拭焦尾琴的弦轴,红丝绦在腕间轻轻晃。
她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松烟墨的灰:“大人是怕夜里着凉?我让侍女把我院里的貉裘被抱过来,那被子是去年辽东送来的,蓬松得很。”
“不是怕冷。”
杨帆起身时,靴底碾过地上的桂花瓣,出细碎的声响,“乌桓草原的毡房漏风,我总睡不安稳。
有次梦见你们在帐外添炭火,醒了摸身边,只有冰凉的铁甲。”
他走到蔡琰身边,看见她耳尖泛起淡淡的粉,像初春刚绽的桃花。
甄姜已经把食盒递给了侍女,回来时手里捧着件厚披风:“夜里露重,去暖阁时披着这个。”
披风上还留着她绣的缠枝莲,针脚在灯光下像串细密的星。
“暖阁里的床本就宽大,”
她把披风搭在杨帆臂弯,指尖不经意触到他袖口,“去年做的新被褥,正好铺三床。”
蔡琰抱着琴匣走在最前,月白裙裾扫过青石地的声响很轻。
杨帆看着她间的木簪,忽然想起在乌桓的月夜,他总对着月亮数簪子上的刻痕——那是他亲手雕的,每道痕都代表一天。
有次数到第七十二道,帐外传来雁鸣,他以为是幻觉,直到摸出怀里的锦囊,才想起甄姜说过“玄菟的雁子认家”
。
暖阁的门推开时,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甄姜早已让人在炭炉里添了新炭,银盆里的热水冒着细烟,水汽里浮着桂花的甜。
“先洗把脸吧。”
蔡琰拿起铜盆边的丝瓜络,那是她用去年的老丝瓜晒的,说“这样擦脸不伤人”
。
她把热毛巾递过来时,杨帆看见她手腕上的玉镯,是甄姜送的生辰礼,镯身刻着极小的“琰”
字。
甄姜正在铺床,天青色的褥子上绣着并蒂莲。
“这料子是洛阳来的云锦,”
她拍了拍褥面,棉絮在里面轻轻晃,“去年你说喜欢这颜色,我就让人留着做了褥子。”
杨帆走过去时,看见床脚摆着三双软底鞋,都是蔡琰纳的底,针脚密得能数清——她总说“软底鞋养脚,夜里起夜不冻着”
。
蔡琰把貉裘被搭在床栏上,被角绣着小小的雁群。
“这是照着大人送的银簪绣的,”
她用指尖点了点雁翅,“想着雁子归巢,大人也该回来了。”
杨帆摸着被面上的绒毛,忽然想起乌桓最冷的那个夜晚,他把甄姜绣的护膝裹在手上,竟真的熬过了那夜的风雪。
暖阁的窗棂留着道细缝,桂花香像条游丝钻进来。
甄姜把屏风搬到床边,屏风上的《秋江归雁图》是蔡琰画的,江水泛着粼粼的光。
“去年画这屏风时,你说雁子的翅膀该再舒展些,”
蔡琰望着屏风笑,“我改了三回,总算像你说的那样了。”
杨帆坐在床沿时,床板出轻微的声响。
甄姜端来碗姜汤,青瓷碗里飘着红糖的甜:“睡前喝些,去去寒气。”
她递碗时,间的银簪在灯光下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