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友情（1 / 1）

醉后的林净安静地靠在副驾驶位上，盯着程诗节的侧脸，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你看我轻而易举就能让别的男人对我感兴趣，他怎么一点都不会动心？”

程诗节仔细看前方的路，空出右手揉揉林净的头。她只知道林净一直有个很喜欢的人，但是对方明确表达过不喜欢。

其余的，林净不说，她也不好问，“因为他瞎，我们家净净肤白貌美，他配不上你。”

林净没有回声，醉意袭来她紧闭双眼。只怕今晚的伤心事，依旧是这个男人引起的吧。

程诗节重重地叹气，听闻爱情，十有九悲。她忽然很羡慕陆芫，对感情没有期盼也是件好事，总好过千万次伤心。

林净家不远，拐过两三个十字路口，小区侧门赫然在目。

程诗节停好车，扶着林净回家。电梯里的数字不断往上加，到了林净家所在的楼层，缓慢停住，但是 失重的压迫感让她内心一紧，酣醉的林净也被这个感觉催醒，意识突如其来，带着委屈的语调：“你们程家人，面冷心也冷，我不要和你们玩了。”

像是小孩撒娇的模样。

程诗节扶起挥舞双臂要挣脱她的林净，温温柔柔降低声调：“净宝乖，我们回家啦。”

至于醉话，睡一觉就忘了，不作数。

帮林净换上睡衣，擦拭一下**在外的肌肤。她竟然闻到带有黑琥珀和姜百合的木质香，东方调的淡淡茶香压制些许消毒水的味道。她对男式香水少有研究，但这个她闻得异常熟悉。

脸上早已斑驳，顺着残留的眼影眼线依稀看得见泪痕，程诗节拿着棉棒，蘸着卸妆水，一点点拭去黑色印记。又拿着卸妆油，洗去她脸上铅华。

白皙、娇嫩的脸庞清楚地映照在程诗节眼前，也让她看到藏在日常背后林净的艰难和坚韧。下眼眶染着青黑的颜色，即使双目紧闭，眉眼间的惫态显山露水。

她们都不复当年模样，在象牙塔里肆意挥霍青春和热情。生活的熔炉，工作的万般锤炼将她们变得独当一面，委屈和隐忍都藏在身后。

她想到刚刚林净说的她面冷心冷，仔细一想，她对于好友的关心是否不够。友情间的分享欲尤其重要，但在名利场的她们，好像在慢慢失去相互的爱意。

不可以。

友情是世界上不可多得的珍贵，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

她和林净的君子之交，从兵荒马乱的高中延续至今，不希望好友受伤。

回想往事种种，程诗节了无睡意。她靠在露台旁的柱子上，往事蚀明月，只剩残娥眉月。清莹无尘、素娥淡伫，静可数丹桂参差。

古今多少人，在深夜里对着这一轮明月或寄托相思，或直抒胸臆报国尽忠。

风吹得有些冷，程诗节打算去洗漱休息。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仿佛是知道她没有睡似的。

“喂。”灌进喉咙口的风和从前的回忆让她有些低落，声调也不同寻常般清澈温柔，有点嘶哑。

是她无比忙碌、久未联系的哥哥程楚辞，“我借调来半年，明天一块吃个饭。”语气有些疲惫。

“好。”兄妹俩的声音都很疲惫，“哥哥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程楚辞摘下眼镜，轻捏眉心，“还行，事情要一件件处理。”

程楚辞自小就很独立，做事情有条不紊。程诗节相信他可以做好，道声晚安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