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伤药与试探(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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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伤药与试探

    神庙工地的叛乱尘埃落定,血腥气彷佛依旧萦绕在鼻尖,混合着沙漠的灼热与沙砾的粗粝,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皇家护卫队以铁血手段清洗了现场,反抗者的尸首被拖走,如同清理无用的垃圾,鲜血在黄沙上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

    受伤的护卫与奴隶发出压抑的呻吟,断续的声音在热浪中飘散,与车轮碾过沙砾的单调声响和士兵沉重的步伐交织。整个队伍笼罩在一种紧绷的丶劫後馀生的死寂之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彷佛随时会有新的危机从沙尘中窜出。

    法老阿努比斯·塞提的镀金战车行进在队伍最前方,车轮在沙地上压出深深的痕迹。他挺直背脊,面容如同雕琢的花岗岩,冷硬而威严,额前的乌莱乌斯金饰在烈日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的金色瞳孔深邃锐利,表面上看不出丝毫方才经历生死一瞬的动摇,但那双眼睛却不似平日那般只专注於前方或睥睨众生,而是时而状若不经意地扫向身後,落在紧随其後的一辆简陋板车上。

    卡姆被安置在那辆板车上,与几名受伤的护卫挤在一起,颠簸的车身让他左臂的伤口阵阵抽痛。那道被箭矢划开的伤口已由随军医者做了初步清理和包扎,白色的亚麻布条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小片,黏腻地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

    每一次车轮碾过石块的震动,都牵动伤处,带来尖锐的刺痛,彷佛有无形的刀刃在皮肉间反覆切割。他紧抿着苍白的唇,沉默地忍受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那双翠绿的眼眸低垂,望着自己染血的指尖和车板上随着行进而跳动的细沙,内心远比伤口更为纷乱复杂。

    他救了阿努比斯。

    这个事实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反覆灼烫着他的思绪。为什麽?那一刻的冲动从何而来?是长久以来扮演顺从奴隶所产生的可悲惯性?是对那具强悍躯体一瞬间脆弱的不适应?还是……某种连他自己都拒绝承认的丶该死的丶扭曲的牵绊?「自由之翼」的计划因他而失败,许多努比亚同胞因他那一刻的「背叛」而丧生,鲜血染红了黄沙,族人的目光彷佛化为利刃,刺穿他的胸膛。

    复仇的道路似乎被他亲手搅得更加混沌不堪。自责丶困惑丶以及一种深切的丶对未来的茫然,如同尼罗河的洪水,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甚至不敢去细想,回到宫殿後,法老会如何处置他这个「行为异常」的奴隶。

    队伍返回底比斯皇宫时,夜幕低垂。白日的酷热被尼罗河微凉晚风取代。宫殿在月光下庄严寂静,与工地的血腥混乱形成强烈对比。一切在压抑沉默中进行,那场未遂刺杀如同需被掩盖的丑闻。

    卡姆被护卫扶下板车,送往寝室。这金碧辉煌的房间,对他而言每一寸都弥漫囚笼气息。此刻,房间里多了浓烈药草味和紧张感。侍女们低眉顺眼准备热水与药膏,不敢与他对视。守卫数量增加,铠甲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卡姆被安置在软榻上,左臂伤口剧痛,失血带来虚弱感。他闭上眼,工地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便不断重演。绿眸在阴影中睁开,充满痛苦与困惑。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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