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寺藏金碑一(3 / 4)
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声音沉缓,带着佛门狮子吼般的穿透力:“此乃佛门清修之地,更是皇家敕建古刹。金碑失窃,事关重大,自有老衲与官府查办。三位女檀越,还是请回吧。”话语客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之意。
“方丈大师此言差矣。”陆羽柔非但没退,反而袅袅娜娜地向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与坚决,“佛门清净地遭此劫难,实乃人神共愤。我等姐妹虽力薄,却也知唇亡齿寒之理。此贼今日敢盗佛宝,明日焉知不会祸害更多善信?更何况,”她眼波一转,瞥向跪地的武僧和失魂落魄的慧明,“寺内此刻人心惶惶,互相猜忌。大师德高望重,自然明察秋毫。但多几双眼睛,或许能更快涤清浊流,还佛门一个清净。大师莫非…信不过我等?”她最后一句,声音轻轻柔柔,却像一根针,巧妙地刺向了空方丈的软肋。
了空方丈雪白的长眉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在陆羽柔明媚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扫过阿月冷冽的眼神和婉儿清澈好奇的目光。整个静室落针可闻,跪在地上的武僧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终于,了空方丈口中低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檀越心系佛门,慈悲可鉴。既如此…便请自便。然则寺内清规,望檀越谨守。慧明,你陪同三位檀越查看,勿要惊扰。”他袍袖一拂,不再看她们,转身面向那空荡荡的压痕,高大的背影透出一种沉重的疲惫和压抑的怒意。默许,却带着无形的枷锁。
阿月第一个踏入静室。她步履无声,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一寸寸丈量着地面、墙壁、门窗。手指在门栓、窗棂上轻轻划过,感受着细微的痕迹。窗户紧闭,从内闩死,门栓也完好无损。地面除了金碑压痕和少量泥土,并无明显足迹。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唯一可能移动的物件上——墙角那个半旧的黄铜三足香炉。炉内积着厚厚的香灰,表面平整,似乎很久未曾扰动。
婉儿放下藤箱,小心翼翼地靠近金碑留下的压痕,蹲下身,仔细嗅闻着残留的气息。泥土味、极淡的金属气息…她伸出指尖,极其小心地捻起压痕边缘一点极其微小的深褐色碎屑,凑到鼻尖仔细分辨。
陆羽柔则像一只慵懒却机警的猫,在室内缓缓踱步,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也停在了那个不起眼的香炉上。她款步上前,伸出染着蔻丹的纤指,似乎想拂去香炉表面的浮尘。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铜炉时,一直跪在门口、负责看守静室的一个年轻武僧,因过度紧张和方丈无形的压力,身体猛地一颤,手肘不小心撞到了身旁另一个僧人。那僧人正偷眼瞧着室内,被这一撞,下意识地惊叫一声,身体向前扑倒,慌乱中手臂挥舞,“哐当”一声,竟将那墙角摆放的黄铜香炉打翻在地!
“啊!”僧人吓得魂飞魄散。
香炉倾覆,沉重的铜身砸在青砖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炉盖滚落一旁,炉内积攒了不知多久的香灰如同灰色的瀑布,瞬间泼洒开来,在静室地面上铺开一片厚厚的灰毯,浓烈的檀香气味混合着陈灰的呛人气息弥漫开来。
“混账东西!”监寺慧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闯祸的僧人,几乎要背过气去。
了空方丈猛地回身,眼神如刀,刺向那面如土色的僧人。
“对…对不起!方丈!监寺!弟子…弟子不是故意的!”闯祸的僧人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
陆羽柔离得最近,被扬起的香灰呛得掩口轻咳了两声,柳眉微蹙。然而,就在这片混乱和呛人的灰雾中,一直蹲在金碑压痕旁的婉儿,却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泼洒开的香灰之上!
那厚厚的、灰白色的香灰层中,竟星星点点地闪烁着极其细微、极其微弱的、针尖大小的灿金色光芒!如同夜幕中散落的金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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