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航船(2 / 3)
他搓了搓手,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神色:“媛媛……爸……爸知道以前……混账……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他的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我努力维持的平静。那些被刻意尘封的、关于殴打、咒骂、酒精和恐惧的记忆碎片,瞬间翻涌上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打断他,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东西送到了,你走吧。”
我指向门口,逐客的意思明确。
王建国的肩膀垮了下去,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门口。
就在他手握上门把的瞬间,身后传来电子锁轻微的“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
沈恪走了进来。
他似乎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回来,穿着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外面罩着黑色羊绒大衣,周身还带着室外的清冷气息。他看到玄关处的王建国,脚步顿住,深邃的目光扫过对方那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衣着,又落在我明显苍白紧绷的脸上。
王建国显然被沈恪的气场震慑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恪的目光在我和王建国之间逡巡片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极轻微地蹙了下眉。
他没有质问,没有驱赶,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厌恶。他只是平静地脱下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看向王建国,语气是那种惯有的、听不出情绪的平稳:
“伯父,要走了?”
王建国猛地回过神,慌乱地点头:“啊,是,是,这就走,这就走……”
沈恪微微颔首:“司机在楼下,让他送您。”
“不用不用!”王建国连连摆手,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门,踉跄着冲了出去。
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玄关处,只剩下我和沈恪,以及那袋突兀的红色塑料袋。
我靠着墙壁,浑身发冷,手指紧紧抠着身后的墙纸,努力不让自己滑下去。最难堪的,最不想被他看见的过去,就这样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他会怎么想?觉得我果然来自一个不堪的家庭?觉得我身上永远洗不掉那股底层的气息?
沈恪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玄关台边,目光落在那袋酱菜上,停留了几秒。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我。
我以为会看到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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