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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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你以前还挺帅。”又指着照片上的女孩,“这是谁?”

照片上,女孩比我矮半个头,靠在我怀里。海边斜阳的光在她的笑容里摇曳,她的眼睛也闪闪发光。我仔细看着,关于她的身份却想不起来半点儿。但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我摇了摇头,把照片收起来,对老詹姆说:“等我以后想起来了告诉你。”

老詹姆又露出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要想起。不管我们曾经是谁,我们现在都是行尸走肉。记忆对我们来说,是另一种病毒,更加有害,比饥饿更让我们痛苦。我想,忘掉我们是谁,是丧尸的一种自保机制,你不要抗拒这种机制,你不要想起。”

老詹姆总是能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我佩服地说:“你生前肯定是个很不一般的人。”

“那是,我应该是个教授,”他说,“或者作家。”

我深以为然,又补充说:“也有可能是个烟鬼,得了肺癌那种。”

“你还要待在这里吗?”他打手势问。

“嗯,”我说,“我看看还能不能想起更多。”

老詹姆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的那道伤口又是一阵酥痒,然后转身出了屋子。不管他生前有多么高贵尊崇的身份,现在,他只能依从本能,在城市的夜里晃来晃去,漫无目的。

我站在空****的客厅里,闭上眼睛回想。但那只穿过浓雾而来的鸟已经振翅而去,想了半个多小时,除了我曾住过这间房子,回忆不起更多。我晃了晃脑袋,轻微的咯咚声和吱呀声响起了。原来我的脑干还在,我欣喜地想着,正要离开,突然愣住了—咯咚声是脑仁在头骨里晃动,那吱呀声是什么呢?

我慢慢转过身子,看向次卧的门。

斜阳沉入海平面,黑暗铺天盖地。在黑暗笼罩这间屋子之前,我看到次卧的门轻轻移开,门后面探出一张女孩的脸,警惕地张望着。

这张脸很熟悉。

半个小时前,我在一张照片上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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