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坠落之时2(12 / 16)
己隐瞒了有害祖国的秘密。我有罪。可另一方面,作为我那个小兔崽子的爹,肖三十九年的父亲,从他拉青屎的时候瞅着他慢慢长大的人,我敢说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儿子。我俩说话不多,有时候就着孩儿他娘包的俄国饺子喝几杯伏特加,喝多了才能敞开来聊,我给他递根烟,他给我斟个酒,说几句话,就什么都懂了。我老肖没什么出息,搞了一辈子火箭燃料研究,我儿子比我争气多了,我和阿佳塔最骄傲的就是有这么个孩子,亲儿子。就算见了阎王,我也不相信我儿子是恐怖分子,是杀人魔王。他要做啥,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就知道他不是坏人,他干不出坏事儿来……死也不相信!”
伊万吃了一惊。这时肖平猛地挥出右拳,伊万立刻向后跃出躲避,手已握住怀中格拉齐手枪的枪柄,却发现老人是朝自己发动攻击。噗的一声闷响,肖平打中自己的上腹部,痛苦地弓起身体,腿上尚未解开的束缚带吱吱作响。
“你……”发问声尚未出口,伊万的视野被红光充满。他看到椅子上的老人化为一支剧烈燃烧的蜡烛,赤红烈焰从口鼻和耳朵中喷出,转瞬间席卷整个房间。痛苦只持续了几秒钟,人体来不及碳化就燃烧殆尽,火焰舔舐着钢铁的冷藏柜和水泥墙壁,让房间层层剥落。
藏在肖平工程师肝脏后面的是一个三百五十毫升的玻璃胶囊,里面分两格存储着液态肼与过氧化氢,当脆弱的玻璃外壳破碎,强极性化合物肼与强氧化剂过氧化氢混合,产生出高热的火焰。油状、剧毒的肼是一种已经被淘汰的**火箭发动机燃料,而火箭发动机,是他最熟悉的领域。
自从发现儿子的秘密,他就趁胆囊手术的机会,让莫斯科国立谢东诺夫医院那位生死之交的医生朋友将玻璃胶囊植入自己体内。稍大的冲击力就会让脆弱的玻璃胶囊破碎,这位在良心与爱子之情间左右挣扎的父亲带着体内剧毒的火箭燃料,度过了危险而痛苦的十年。每逢日落便会袭来的腹痛时刻提醒他,是秉承对祖国的信念回归秩序,还是凭借父子之情做出一厢情愿的判断,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他所能做的,只有如此。
他是俄罗斯人,也是个中国人,当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捡到的弃婴成长为那样的怪物,肖平决定成为一个罪人。无论从哪个概念上,他都只能烧尽自己,作为对万千牺牲者的赔礼。
<!--PAGE 15--> 距离可能的第三次发射:五十七分二十三秒
美国新墨西哥州奥特罗县 特里尼蒂α地面站
夜色中四辆雪佛兰SUV组成的编队掠过一丛一米多高的牧豆树。刹车灯亮起,车队停止在特里尼蒂地面站银亮的围墙前,牧豆树下的沙漠角蜥观察到了这几个移动的物体,它简单的大脑将目标判断为食谱范围之外的东西,于是不再关心,它更忧心的是体温问题。夜已经深了,空气却依然炙热,它在白天积蓄的体温迟迟不能散去,这显然对健康有害。今天反常的气候令角蜥感觉烦躁,它挪动身体,尽量把自己埋进凉爽的沙土之中。
“我们计划了那么多方案,一个也没用上。”戴墨镜的男人开门下车,向同伴抱怨,“美国政府果然是悠闲太久了,居然没有人对特里尼蒂地面基地加以控制,县警、陆战队、FBI、国土安全部,没有人。”
副驾驶席戴鸭舌帽的人应道:“到现在为止,原试射计划所发布的疏散令仍然起效,很多救援阿拉莫戈多的消防车都被拦在警戒线外面。——话说回来,消防队去了也没什么可做,除非他们想在岩浆上烤棉花糖。”
“好主意。岩浆烤热狗听起来也不错。”查尔斯?唐摘下墨镜,在门禁系统上刷卡,并进行虹膜验证。门开了,他跳上车,将SUV一直开到基地主楼前,使用同样的方式打开建筑物的滑动门。后面的车子跳下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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