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捆绑(1 / 4)
他是世人公认的奇才,幼时扬名,少年入仕,或因过早见识领会到了过多东西,纵如今表面温润随和,内心却挑剔自傲,甚至很难以真正以欣赏的目光去看待什么,也甚少有什么人和物能叫他有新鲜之感。
一旦习惯了只随喜恶傲慢行事,便将那份谨慎小心也丢了。
但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越活越聪明的,人若习惯了追捧,便会慢慢忘记不受追捧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但以往虽不算如何聪明,却极擅求存之道,深谙捧高踩低之道,在宫中一路走来也算是小心谨慎。
如此有威望的一个人,一句话能捧人,也能毁人,若其空有威望而没有相匹配的道德,岂非也是她们的灾难?
推波助澜罢还想持高高在上之姿,继而毫发无损的离开,怕不是在发什么白日梦。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她微弯着身,运笔于纸上,时而挥毫泼洒,时而换笔细致勾勒,她给予了这幅画十分专注,但每次落笔都毫无迟疑,却又笔笔分毫不差,每一笔都稳稳地落在了它最该出现之处。
一脸阴险丑恶之相令人作呕,满身陈年酒馊之气臭不可闻,在此学人扮得什么可怜?
可偏偏此等荒谬之言若是传了出去,依旧会有人信——以讹传讹之际,人们总愿意偏信自己爱听的。
于听热闹的人而言,越荒谬反而越热闹。
就像那些根本经不起细究的话本戏折,说不通之处颇多,但仍能为人津津乐道,甚至流传后世。
他看起来不但贫苦,更狼藉不修边幅,须发仪容凌乱,脚上的草鞋也破烂脏污不堪。
.人皆是求生的,但要看拿什么来换,若拿来换取生机的东西太过庞大沉重,这渺小的生便没了意义,便成了无法消解的罪业。
她也只是一个惜命的俗人而已,若有人要杀她,她还能原谅,那她当真不配拥有这重活一次的机会。
我可以死,人皆有一死,然世道本就不公,剑应在我自己手中,绝轮不到你们来决定我如何死去。
同一人,分别身处逆境与顺境时,面相必是不同的。正所谓相由心生,便是意指人的面相会随处境与心境而改变。
一颗可用的棋子,要用在何处,要如何用,皆在主人一言一念之间。
而极度的贫苦和不公,会滋生并放大恶——当活着都是难事时,善良与心软往往是递到别人手中的刀。
那样夺目却早逝的人,来不及留下什么瑕疵,只留给世人一份惋惜,便总是容易叫人心生仰望的,连他也不曾例外。
沉着,冷硬,不择手段,从未对她露出过半分慈爱之色,也从未有过温软话语。
枯黄的竹叶坠下,青铜炉内原本徐徐上升的轻烟,在风的挟持下,忽然变幻了方向,逸散开来。
清晨时分,下过雨的青石板路湿润冰凉,枯黄的落叶覆于其上,马车轮碾过时,便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痕迹。
以权势逼迫于她是为逼迫,以所谓真情相劝也是逼迫,只要她不想要的,便皆是强加——旁人不能强加于她,他和他的家人也不能。
出身粗鄙教化不得的武夫门第,骨子里粗蛮成性,根本没有人性!
羁绊与羁绊是不同的,而这一世,她有幸只会被善意与真挚羁绊。
窄川唯有归赴于海,方可长存。海从不拒川,川方可赴海,二者是为相互成全,何谈欠与不欠。
一双瞪大的眼睛凸起着,似想牢牢记住仇人的模样,似有诉不尽的恐惧与不甘。
可被求娶之人并不情愿,且拒绝之后仍无法更改他的心意,那于被强迫者而言,便不是爱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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