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暴毙(1 / 5)
书房门口,夜凉如水。
那声“三司急令”
如同冰锥刺破县衙的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山雨欲来的沉重。
张经纬推开门扉,门外是沉沉的夜色,以及院中那个高举猩红令旗、风尘仆仆、喘息未定的驿卒。
八百里加急的铜筒在昏暗的灯笼光下,反射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光泽。
张经纬深吸一口带着秋夜寒意的空气,将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强行压下。
他整了整玄色官袍,抚平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走向院中。
脸上的表情已从书房内的焦灼、决绝,瞬间切换成一种近乎刻板的、深潭般的平静。
这是面对上峰、面对皇权时必须的仪态。
他走到驿卒面前,一撩官袍下摆,单膝触地,双手高举过头,声音清晰洪亮,带着臣属的恭敬:
“下官张经纬,接令!”
那驿卒显然一路狂奔,疲惫不堪,但此刻也强打精神,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铜筒放在张经纬高举的手中。
铜筒入手冰凉沉重,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
“张大人请起!”
驿卒喘了口气,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大人不必多礼。
小的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耽搁。
朝廷已然知晓高阳生的事,上峰有令,命小的务必最快度将急件送达。
小的……小的虽人微言轻,却也敬重大人您在高阳所为!
请大人安心,专心办案!
这急件,便是朝廷的态度!”
他这番话,已出了普通驿卒的职责范围,更像是一种隐晦的表态和鼓励。
张经纬站起身,握着那冰凉的铜筒,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的驿卒。
此人虽自称“小小骑令官”
,但能在八百里加急的严苛行程中保持这份清醒和表达,绝非寻常驿卒可比。
他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这道令可能直接来自深宫,来自那位年轻却试图有所作为的小皇帝——越清晰。
他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压低,只有两人能听清:“敢问令官,此令……您是哪位相爷门下?或是哪位阁老遣派?下官也好知晓轻重,谨慎行事。”
这是在探问这道旨意的真正源头和背后的政治力量。
驿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又坦然的笑容,连忙摆手,声音也压得更低:“张大人折煞小的了!
小的就是皇驿里一个跑腿的骑令官,彻彻底底的下流小官!
只知传递皇命公文,朝堂上的风起云涌、诸位相爷阁老的门墙,小的是一点边也沾不上,更不敢沾染分毫!
小的只认这皇令上的朱印!
大人您只管依令行事,莫要有负担!
小的此番前来,只为传令,别无他意!”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纯粹的传令身份,又隐隐强调了“皇令”
的至高性,暗示这道令的份量。
“了然,了然……”
张经纬微微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驿卒越是强调“不染朝堂争斗”
、“只传皇令”
,反而越印证了他心中所想。
这绝非某个权臣私下的指令,而是代表了帝国最高司法机构(三司)甚至可能是御前的正式态度!
这让他心头稍定,至少,在明面上,朝廷是支持他查下去的!
“钱明!”
张经纬朗声道。
“少爷!”
钱明立刻上前。
“带这位辛苦的骑令官去驿馆休息!
告诉驿丞,按最高规格款待!
酒菜热水备足,不得怠慢!”
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