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二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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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2o年4月7日

清晨的阳光从窗缝里照进来,在木桌上投下一条细长的光带。

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只听得见窗外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

我睁开眼时,心口没有昨夜那样的沉重,反而带着一种微妙的轻快,好像有股暗藏的风正推着我,慢慢往前走。

母亲照常在厨房里忙活,锅里沸腾的声音透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

我走过去帮她端碗,她抬眼看我,笑了一下:“今天脸色好些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滴水落在心湖里,泛出一圈圈涟漪。

我低声应了一句:“嗯,好了点。”

早餐过后,我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把桌上的稿纸摊开,继续整理《等待日记》。

昨天写到“第十九天”

,今天索性添上“第二十天”

的字样。

其实,这一天天的数字,并不只是为了计数,而更像是给自己定的一个坐标:告诉自己,我还在继续。

写着写着,我忽然想到,等信的过程,也像是种田。

春天播下种子,不可能立刻见苗,得耐着性子浇水、除草、守着。

收成或许迟到,甚至可能没有,可你付出的那些力气、流下的那些汗,都不会是白费。

我把这个比喻写在纸上,又添了一句:“等待也是在耕种。”

写完时,心里忽然有一种踏实感。

午后,阿强又来了。

他带了一袋新鲜的槐花,说是路边摘的,能蒸着吃。

母亲在灶台边笑骂他:“你啊,净会乱摘东西。”

可还是接过去,准备做一盘槐花饼。

吃饭时,阿强盯着我,忽然说:“磊,我看你最近不一样了。”

我愣了:“哪里不一样?”

他夹了一筷子菜,慢悠悠地说:“以前你总是闷在心里,眼神跟谁都不对焦。

现在嘛……就算还是心事重重,可你眼里有点亮了。

是不是写字真有用?”

我笑笑,没否认:“大概吧。

至少,它让我能跟自己说说话。”

阿强点点头,又忽然压低声音:“你要真把这‘等待日记’写下去,说不定哪天能让别人也看看。

那就不是等信了,而是给别人回信。”

这句话让我心口猛地一跳。

原来,写字也可以是另一种“回信”

,不是寄给某个人,而是寄给世界。

吃过午饭,我一个人走到村外的田埂上。

初夏的风吹过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远处的河面闪着光,像有人在水底点了一盏灯。

孩子们在河边追逐,笑声一阵阵传来。

我站在田埂上,张开双臂,让风扑在脸上。

耳边呼呼的声音,和那天我写的《风声》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远方不再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而是这风声里,隐隐呼应我的东西。

我从怀里掏出笔记本,把这一幕记下:“第二十天,风声就是远方的信。

它从田野那头吹来,带着青草的味道,提醒我:日子还在走,我也要继续走。”

写完时,心里竟生出一种久违的畅快。

傍晚回到家,父亲正坐在院子里修理一把旧锄头。

他见我回来,抬头问:“今天跑哪去了?”

我把田埂上的所见说了,父亲听完只是点点头,淡淡说:“人活一辈子,走的路多了,就知道什么才是真的远,什么才是真的近。”

我一时间没完全懂他的话,但却把它牢牢记下。

夜里,我点亮油灯,把今天的所见所想一口气写了下来。

灯光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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