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发展规划(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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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山西的晋城、绥远的白云鄂博有铁矿,那就就近建钢铁厂,矿石挖出来直接冶炼,省得千里迢迢往别处运,既节省成本,又减少运输途中的风险。”

“还有产棉区,像山西的运城、临汾,每年能收不少棉花,以前大多是农民自己纺纱织布,效率低。咱们就在这些地方建大型纺织厂、被服厂,把棉花直接加工成布匹、军装,既能满足军民穿衣需求,还能带动周边农民种棉的积极性,这就是‘就地取材、就地转化’。”

二爷的话音刚落,百川忽然眼前一亮,忍不住插了句嘴:“二爷说得太对了!我以前就怕搞‘远途运料’的傻事。

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反面例子——清末洋务运动时,张之洞在汉阳建铁厂,按理说想搞实业是好事,可他选的地方根本不沾边:汉阳附近没有铁矿,得从湖北大冶运;没有煤炭,又得从江西萍乡调。

光把矿石、煤炭运到汉阳,运费就占了成本的三成,最后铁厂办得举步维艰,生产的钢铁质量也上不去,就是因为违背了‘就地取材’的常理。”

1889年,张之洞调任湖广总督,一个影响中国近代钢铁工业发展的决策也随之诞生——他力主将原本计划在广东兴建的炼铁厂迁至湖北汉阳大别山北麓,也就是如今的龟山附近。

从工业生产的基本规律来看,钢铁厂的选址需要优先考虑原料供应,要么靠近铁矿产地,要么毗邻煤矿区域,这样才能最大程度降低原料运输成本,保障生产的高效与稳定,可张之洞的这一选址却完全背离了这一核心原则。

但是汉阳本地既没有大型铁矿,也缺乏优质煤矿,根本不具备发展钢铁工业的先天原料基础。

其实早在广东筹备炼铁厂时,张之洞就已经犯了违背工业常识的错误。当时他误信地方官员的禀报,认为惠州、清远一带藏有丰富的富矿,在没有进行专业地质勘探、没有确认矿石储量与品质的情况下,便贸然向英国订购了一套炼铁设备。这种仅凭主观判断就推进关键决策的做法,为后续的工业实践埋下了隐患。

迁至湖北后,张之洞本有机会纠正之前的失误。当时盛宣怀已经勘探发现湖北大冶拥有优质铁矿,而且储量丰富,被英国矿师评价为“百年开采亦不能尽”,盛宣怀建议将炼铁厂设在大冶铁矿附近,遵循“运煤就铁”的工业逻辑,这样能大幅减少铁矿石的运输成本与损耗。

可张之洞却拒绝了这一合理建议,坚持将厂址选在汉阳。他的考量更多停留在官府管理与产品外运层面,认为汉阳紧邻长江与汉水交汇处,便于官府直接管控工厂,也利于生产出的钢铁产品通过水运销往各地。

却完全忽视了原料运输这一钢铁生产的关键环节,这种“近官而远矿”的决策,让汉阳铁厂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原料供应的困境。

为了维持工厂运转,张之洞不得不耗费巨大人力、物力与财力,构建起一套跨越数省的原料运输体系。

铁矿石要依赖千里之外的大冶铁矿,为了将矿石运到汉阳,1893年他专门修建了从大冶铁山到石灰窑的运矿铁路,先通过铁路将铁矿石运至长江码头,再用船只溯江120公里运往汉阳,仅每吨铁矿石的运费就需要0.34块银元。

而煤炭的供应问题更为棘手,最初他尝试开发湖北江夏的马鞍山煤矿和王三石煤矿,可这两处煤矿不仅煤层薄,煤炭质量也差,根本无法满足钢铁冶炼的需求。

无奈之下,只能从更远的地方调配煤炭,先是从河北开平煤矿运煤,每吨煤炭运到汉阳的成本高达16两白银。

到了1898年,又转而依赖新开办的江西萍乡煤矿,煤炭需要先通过萍安铁路(后来延伸为株萍铁路)运到株洲,再经湘江、长江转运至汉阳,整个运输过程跨越赣、湘、鄂三省,涉及铁路与水路多种运输方式,不仅流程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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