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自我反省与鬼门关隧道(2 / 3)
条例在,按部就班进行即可,说说刘三疤那边的动作吧”。
1900年10月13日,雨季末,滇越铁路越南段“鬼门关”隧道施工现场(后世越南老街省境内)
隧道内常年渗出腥臭的“龙血”(含铁硫化物泉水),士兵们传言这是“亚洲地母的诅咒”。工棚外的榕树根系包裹住铁轨,像无数苍白手臂扼住殖民者的咽喉。蒸汽机喷出的煤灰混合着劳工咳出的血沫,在月光下凝成赭红色雾霭。法国工程师称之为“进步的胭脂”,中国劳工却称它“阎罗王的胭脂印”。
年轻工程师保罗·勒菲弗(PaulLefèvre)的帐篷里飘着雪茄与香槟的气息。他蘸着勃艮第红酒,在图纸上勾画拱顶曲线,毫不理会旁边摊开的地质报告中的“喀斯特溶洞警告”,尽管昨天越南劳工阿山指出隧道西侧岩壁渗水,他的反应是用马鞭抽碎他的膝盖骨。当天下午渗水处坍塌,掩埋三名中国工人。他不必在乎这些亚洲人的死亡。正是因为可以不把这些人当人,他一个年纪轻轻、在法国可能还要在某个建筑师工作室里帮助老设计师打杂削铅笔的小萝卜头,此时可以享用旁边桌上摆着的河内空运来的冰镇生蚝,银盘边缘凝结的水珠滴在《印度支那铁路五年规划》上,晕开了“死亡率预估:15%”的铅字。
帐篷外,十名越南童工正用砂纸打磨花岗岩样本,指尖渗出的血把石料染成淡粉色。
不远处,阿尔及利亚裔监工哈桑挥舞着浸盐牛筋鞭,鞭梢在湿热空气中炸出蛇信般的嘶鸣。他用法语混杂越南俚语咒骂:“快挖!你们这些蛆虫!”鞭梢甩过,劳工后背绽开血肉沟壑,惨叫声惊飞一群黑颈鹳。哈桑的皮靴后跟嵌着铁钉,专用于踢踹劳工膝盖,他赌赢过二十次“谁能扛住三脚不跪下”。三十名中国劳工拖着铁镐在渗水的隧道里爬行,镐头砸向岩壁时溅起的不是火星,而是暗红色的泥浆——上周塌方留下的血肉早已与红土融为一体。
一名广西劳工因疟疾颤抖着跪倒,哈桑踩住他的脖颈,将半块发霉面包扔进泥坑:“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见阎王。”
外籍兵团上尉莱诺坐在柚木遮阳棚下,用柯尔特转轮手枪瞄准劳工们的脚踝。“赌十个皮阿斯特,这次我能打断铁链。”子弹穿透一名潮州少年左腿的镣铐,钢片迸射扎进他的眼窝。莱诺的副官举杯大笑:“您该去巴黎马戏团表演射击!”
北圻驻军退役下士让·杜邦(JeanDupont)的军靴永远沾着血痂,左耳缺了半块——那是去年用铁镐砸死逃跑劳工时崩飞的。他发明了“活体路标”,将抓到的偷懒者绑在爆破点旁,对士兵们吆喝:“看好了!这就是拖延工期的代价!”但他脖颈上永远挂着十字架,每晚入睡前都会画十字,念叨着:“主啊,赐我铁鞭,让我抽醒这些懒鬼!”他发明了“饥饿疗法”,每天仅发半斤掺沙的糙米,却要求劳工扛动百公斤枕木。当越南工人饿晕时,杜邦揪着他的头发灌下掺尿的米汤:“喝!法属印度支那的铁轨要用你们的骨头来淬火!”
二等兵皮埃尔每天擦拭步枪12遍,枪托上刻着母亲临终前的诅咒:“去东方当炮灰吧!”他厌恶炸药味,却更痛恨越南劳工偷藏的槟榔——嚼碎的红色果肉粘在他军装上,像“亚洲人的血渍”。皮埃尔曾偷偷给饿晕的劳工塞半块面包,却被杜邦当众扇耳光:“你想让黄祸传染给法兰西战士?”从此他学会用枪托砸向任何“多管闲事”的同僚。
三百米外的山崖上,四具试图逃跑的劳工尸体被铁钩悬挂示众,乌鸦啄食内脏,蛆虫爬满眼眶。下士皮埃尔在日记里写:“今天处决了两个偷水贼,节省了半升净水。”他所谓的“偷水贼”,不过是两个用芭蕉叶接雨水的云南少年。夜里,士兵们用刺刀逼着越南少女清洗他们长满热带溃疡的小腿,惨叫与淫笑混着山魈的啼哭,成了鬼门关的夜祷。
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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