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静水流深(2 / 2)
外。
顾言屋里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映出他端坐的身影,似乎又在绘图或沉思。
她的心,被一种饱满而酸涩的情绪充斥着,既甜蜜,又带着一丝对未来不确定的淡淡惶恐。
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宁。
就像漂泊许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看,一切如常。
沈星晚依旧每日练习基本功,研究图纸,偶尔动手制作一些小件。
顾言依旧沉默地劳作,处理他的木料,完成他的作品。
但有些东西,确确实实地改变了。
顾言对她开放了更多他的“禁区”
。
他书架上那些最深奥的孤本古籍,她可以随时取阅;他绘制的最核心的构件图纸,她会在一旁观摩,甚至在他默许下,尝试绘制一些简单的局部;他处理那些极品木料时,会允许她在近处观看,偶尔会解释一两句关键的火候或力道。
他的指导依旧言简意赅,却不再像最初那样带着冰冷的距离感。
有时她遇到难题,蹙眉思索时,他会不动声色地在她手边放上一件更合适的工具,或者看似随意地提点一两个字,却总能精准地拨开她眼前的迷雾。
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多依赖于眼神和默契。
一个眼神,沈星晚就知道他需要哪件工具;一个细微的动作,顾言就能明白她卡在了哪个步骤。
那种无需言语的契合感,比任何热烈的表白都更让沈星晚感到心动和安稳。
他依旧话少,但看她的目光,多了以往没有的温度和深度。
那目光有时是赞许,有时是提醒,有时……是一种沈星晚不敢深究的、沉甸甸的专注。
而沈星晚,也在这份沉静而厚重的感情中,变得更加沉静和自信。
她不再急于证明自己,而是真正沉浸在技艺的海洋里,享受每一次微小的进步,享受与他之间那种无声的陪伴与成长。
偶尔,在夕阳西下的院子里,顾言会再次抚响那张“枯木龙吟”
。
琴音不再孤寂,而是多了几分旷达与平和。
沈星晚会坐在廊下,安静地聆听,手中或许做着一些简单的针线活,或是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念初会在琴声中安静下来,或是偎依在沈星晚身边,或是趴在顾言膝头。
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长,交融在一起。
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没有缠绵悱恻的情话。
只有木香,琴音,夕阳,和彼此沉默却坚定的陪伴。
静水流深。
他们的感情,就如同那沉在水缸中的阴沉木,在时光的静默流淌中,缓慢地、坚定地呼吸、沉淀,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最终浮出水面的那一刻,绽放出历经岁月洗礼后的、温润而永恒的光华。
而此刻,这份静默的相守,本身就是最动人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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