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念经的声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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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未曦,藏书阁的飞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浮于云海的一座孤岛。

风铃儿低着头,扫帚轻划过青砖,动作细致得近乎虔诚。

她是个聋哑宫女,自幼被弃于庙前,由老僧收养,通唇语、擅默写,却从不与人对视。

她的存在,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连巡值太监也常将她忽略。

可今晨,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昨夜那枚铜印的模样,已深深刻进脑海——古篆阴文,边角微缺,印钮雕的是盘龙吞珠,龙眼处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她在炭条纸上反复描摹,三遍,无误。

她将纸片卷紧,塞入扫帚柄的暗格,又用蜡封好,动作快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与此同时,昭阳殿偏厢,烛火摇曳。

虞妩华端坐案前,一身素白寝衣未换,乌发松挽,额间一点朱砂痣艳如血滴。

她面前摊开的,是昨夜默写的《大宣玉牒》摘录。

指尖缓缓滑过“萧玦”二字,停驻在“右肩朱砂痣”五字之上。

笔迹浮于原纸,墨色新旧分明,补录无疑。

她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

不是笑敌人的愚蠢,而是笑这场棋局,终于开始按照她的节奏转动。

白芷悄步进来,手中捧着一只青瓷小盒,掀盖时一股幽香散出——是崔司香特制的显墨粉,以萤石研磨、辅以夜露调和,触纸即显隐迹。

她低声道:“主子,风铃儿方才送来了消息,在扫帚里藏着。”

虞妩华不语,只轻轻颔首。

白芷取出那张炭条纸,铺展于案。

字迹潦草却清晰,记录着昨夜灰袍小吏撕页、陈修撰压印全过程。

当“铜印”二字映入眼帘时,虞妩华的目光骤然一凝。

她伸手接过纸片,指腹摩挲着“盘龙吞珠”四字描述,心跳竟微微一滞。

前世……她从未见过这枚印。

但她的记忆没有错——先帝驾崩当夜,产簿曾被秘密调阅,次日便有流言四起,称当今夜风穿廊,拂动藏书阁檐角铜铃,一声轻、一声重,像是谁在暗处低语。

虞妩华指尖的墨笔未落,纸上的字却已凝成冰霜。

“宗正寺勘误印……”她低声呢喃,嗓音轻得几乎被烛火吞没。

可那一瞬,脑海如惊雷炸裂——前世先帝驾崩三日后,宗正卿暴毙于家中,死因是“急症”,可她记得,那日萧玦亲赴灵前吊唁,眼神却冷如刀锋。

如今想来,并非哀悼,而是灭口。

这枚印,不该存世。

政变之后,所有参与旧案的老臣或贬或亡,唯有极少数活下来的,也早已交出信物。

而昨夜那灰袍小吏竟能持印入阁篡档,背后之人,必是当年政变核心,且至今仍握权柄。

她的指尖缓缓移向《梦录·卷叁》空白页,笔锋一沉,写下八字:“非亲子?非无痣,乃藏于背脊隐处,唯分娩时可见。”

字迹落罢,心头微颤。

她终于明白,为何前世萧玦登基后第一道密令,便是焚毁太医院产房旧档;也终于明白,为何每逢诞辰,他从不祭母,反独坐乾清宫至天明——不是不孝,而是不敢问出身。

一个自幼被质疑血统的帝王,如何能容得下半分动摇皇权的真相?

白芷垂首立于侧,“主子,周婆若不肯见信……”

“她会认得这块桂花糕。”虞妩华打断她,目光落在案上那半块点心——金丝馅、松仁缀,边缘微微干裂,是昭阳殿特制的样式,每年中秋才供一次。

而七年前那个雨夜,正是她亲手将一块这样的糕塞进老妇颤抖的手心。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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