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风吹不到的地方,藏着她的棋盘(1 / 3)
子时三刻,风停了。
昭阳宫西阁的琉璃灯芯跳了跳,虞妩华搁下笔,指尖残留着墨香与铜哨冷硬的触感。
窗外月光如霜,静静铺在屋脊之上,镇邪兽口中那枚细孔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吞吐着夜的气息。
她闭了闭眼,耳畔尚回荡着白芷半个时辰前带回的消息——萧玦昨日连调三卷前朝兵档,其中两册皆涉及当年北境战报与驿传记录。
比她预想的快,也比她预料的更准。
他已经开始掘坟了。
虞妩华缓缓睁开眼,眸底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静。
前世那个将她家族钉上叛逆之柱的“铁证”,正是柳党呈上的那份《北疆行军日录》——上面赫然记载虞老将军擅自改道、延误战机,致使三万精兵覆没于风壑岭。
而如今,萧玦翻的,正是这一类旧档。
她不能等他慢慢拼出真相。
必须在他触及核心之前,把火引偏,把水搅浑,让他看到一个足够真实、却完全错误的方向。
“去吧。”她轻声对白芷说,“把那页纸,放进《边务稽查录》第三册夹层。位置要偏,字迹要旧,印泥得半晕——就用去年御史台失火时熏过的那批朱砂。”
白芷点头欲退,却被她叫住。
“还有……让崔司香动手的时候,别急。先把通风口扩一寸,再接暗管绕过膳房烟道。我要听的不只是人声,是心跳。”她的声音很轻,像在叮嘱一件绣活,“尤其是那些自以为隐秘至极的低语。”
白芷应下,身影悄没入夜。
两日后,乾元殿东暖阁。
萧玦坐在龙案之后,手中握着一本泛黄残卷,封皮题着《边务稽查录》,纸页虫蛀斑驳,边角焦黑,显然是从废档堆里扒出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某一页上,指节缓缓收紧。
那是一条极不起眼的记录:
“九月二十夜,寅时初刻,宫门启钥一次。丞相府青帷马车入禁,停留一刻有余。离时,随行一人身披紫袍,手持金节,自称奉旨取信。值宿太监孙德全画押为证。”
落款处,一枚红印清晰可见,虽略显模糊,但确系内廷旧制印泥。
字迹歪斜颤抖,似出自病中老吏之手,反倒显得格外真实——谁会费心伪造一份如此拙劣的伪证?
萧玦盯着那枚画押看了许久,忽然起身:“召孙德全。”
老太监来得很快,颤巍巍跪在殿中,耳朵裹着棉布,眼神浑浊。
他已退养多年,只因一句“曾管宫门出入簿”被从偏院唤来。
“你可记得,九月二十那夜,守门时是否见过紫袍人?”萧玦的声音不高,却如刀锋压颈。
老人茫然摇头:“奴才……耳朵不好使,夜里记不清事……”
“那你可认得这个?”内侍递上那页纸。
孙德全接过,眯着眼凑近灯火,手指轻轻抚过那枚印痕。
忽然,他浑身一震,脸色骤变,嘴唇哆嗦起来:“这……这是我的押……我画的?可我……我不记得……”
“你画了,便是见过。”萧玦冷冷道,“再说一遍,那晚,可是有人穿紫袍持节入宫?”
老人额头渗出冷汗,终于颤声道:“有……是有这么个大人……高个儿,瘦脸,披着紫袍……说是陛下亲令……小的不敢问……也不敢拦……”
话音落下,殿内死寂如渊。
萧玦没有再问。
他挥了挥手,任老太监被拖出去,自己却久久未动。
烛火映照他眉宇间的阴鸷,如同风暴将至的天际。
紫袍——本不该存在的人,竟堂而皇之出入宫禁;而那辆丞相府的马车,分明早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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