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谁在听我说谎(2 / 3)
阁夜档空缺。
谢霜刃跪伏于地,额角抵着冰冷金砖。
“你擅自撤哨?”
萧玦声音不高,却含着雷霆将至的压迫。
“属下夜巡西阁,亲见昭阳美人焚香北望,诵《慈母经》,哭父名讳至泪尽哽咽。
若其心藏逆谋,何须向天祷告?属下……不忍再录私语。”
殿内死寂。
良久,萧玦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那份空白记录,忽然冷笑:“你不忍?朕登基三年,耳目遍布六宫,未曾有一处禁录。
如今你一句不忍,就要破例?”
谢霜刃伏地不动:“属下甘领责罚。”
萧玦沉默,目光却渐渐转向窗外雨幕。
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昨夜马车内那一幕——她垂低语,声如碎玉:“奴婢觉得……陛下心里早有答案。”
那一刻,他仿佛被利刃贯穿胸膛。
那不是妃嫔讨宠的娇语,而是穿越生死的直视。
她说出了他最深的隐秘:他对虞家案,本就存疑;他对她的死,从未真正释怀。
他原以为,她是棋子,是制衡虞家的工具。
可如今,她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像在撕开他层层伪装,逼他面对那个不愿承认的事实——
他曾爱过她。
而且,或许从未放下。
“罢了。”
他终是闭眼,挥手,“传令下去,今后西阁夜话,禁录。”
话落,满室惊愕。
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允许一处宫苑脱离掌控。
如同默许一道裂缝,在他固若金汤的心防上,悄然裂开。
雨丝未歇,暮色如墨般浸染宫墙。
昭阳殿外的青石小径上,积水映着天光残影,仿佛碎银浮于幽潭。
周仲安提着药箱缓步而出,袍角已被湿气浸透,指尖却比雨水更冷。
他方才搭上虞妩华腕脉时,心头一震——那脉象虚浮如旧,气血滞涩亦无异常,可就在心络深处,竟隐隐浮现出一种近乎玄妙的律动:双息同频,若即若离,似两人呼吸交融于无形之间。
这等脉象,古籍仅载于至亲血脉相连之际,或情根深种、魂魄相契者方可感应。
而虞美人与谁?
她自幼失母,父兄远镇边关,宫中无亲无故……除非——
他的笔尖顿住,不敢再想。
“周太医。”
内侍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拦住了去路,“陛下口谕:今日诊案另录一份,直送御前。”
周仲安脊背一僵,抬眼望向乾清宫方向。
檐下铜铃在风中轻响,像是一道无声的审判。
他缓缓点头,回身入亭,在微弱烛火下重新提笔。
墨落宣纸,字迹凝重:“非病也,心动耳。”
六字写罢,手竟微微抖。
他知道,这一纸脉案,已非医理所能解释,而是掀开了某种禁忌之门——帝王心防与痴傻美人之间,早已不只是君臣、仇敌、棋子与执棋者的简单对弈。
黄昏渐沉,虞妩华独行至御花园偏隅。
湖面烟雨迷蒙,她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试图浇熄心头那团越燃越烈的火焰。
水珠顺着鬓角滑落,混着不知何时渗出的泪。
“他是萧玦……是那个亲手赐我毒酒的人。”
她喃喃自语,指甲再度掐进手腕,疼痛让她短暂清醒,“我不该梦见他护我出宫,不该记得他为我拂去肩头落雪,更不该……为他那一句‘朕不得不如此’心软!”
可记忆如潮,无法遏制。
马车中的那一握,滚烫得不像属于那位铁血帝王;烛光下的侧脸,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与挣扎。
还有那道暂停查案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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