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影子会哭,刀上有香(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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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的梅香,自那夜起便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它不再是单纯的花香,更像是掩盖着血腥与尘埃的脂粉,浓烈又虚假。

虞怜月被安置在昭阳殿最僻静的西侧偏院,一处名为“听雪斋”的雅致院落。

名义上是贵妃娘娘怜惜妹妹体弱,特意接来宫中静养,实则四面高墙,院门外日夜都有面生的宫人守着,形同软禁。

起初的两日,虞怜月如同一个被抽去魂魄的木偶,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她只是抱着膝,蜷缩在窗下的软榻上,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那一方被宫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

直到第三日夜里,守夜的宫女才在门外听见了她细如蚊蚋的喃喃自语。

“我不是假的……我不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凄凉,“我只是……没人要的孩子……”

消息传回主殿,虞妩华正端着一盏燕窝羹,闻言,手中汤匙的动作未停,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她要的,就是这根基的动摇。

一块顽石,唯有从内部裂开缝隙,才能被重新雕琢。

“传心医李先生。”她淡淡吩咐。

不多时,一位身着太医院客卿服饰的中年男子躬身入殿。

此人正是李先生,他并非御医,而是萧玦从民间寻来的奇人,不擅长救死扶伤,却精通攻心之术,专治旁人束手无策的癔症与梦魇。

“不必用药,只许交谈。”虞妩华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要知道,她心里那根最深的刺,扎在哪里。”

李先生每日都会去听雪斋一个时辰。

他从不问诊,也不劝慰,只是搬一张凳子,坐在虞怜月对面,自顾自地烹茶,或是讲一些前朝的坊间趣闻,仿佛只是个来解闷的闲人。

虞怜月从最初的警惕抗拒,到后来的麻木无视,再到最后,那日复一日的茶香与平缓语调,终于像水滴一般,开始穿透她坚硬的心防。

又一个三日后,李先生再次来到虞妩华面前,神情笃定。

“回娘娘,”他言语如针,直击要害,“她已开口。她反复做一个梦,梦里总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温柔地喊她‘阿月’。微臣断定,那便是她的生母,也是她穷尽一生,想要成为却又无法企及的幻影。”

虞妩华闭上眼,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生母,是每个孤儿心中最柔软的执念,也是最锋利的软肋。

她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她从一个精致的螺钿小匣中,取出一枚通体莹润、散发着淡淡梅香的珠子,交到青鸾手中。

“让她闻着这个,睡上三天。”

青鸾接过香珠,指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奇异力量。

她知道,这绝非凡品。

这香珠内里暗藏了微量的冰麝油与白芷复合而成的香引,皆是极罕见的西域奇香,单独闻之可安神,一旦复合,却能像一把钥匙,强行开启人脑海深处被尘封的记忆之门。

香珠被悄悄放入了听雪斋的香炉中。

第一夜,虞怜月开始剧烈头痛,在床上翻来覆去,冷汗湿透了枕衾。

第二夜,她开始在梦中尖叫。

梦境如烈火烹油,将她拖入一片焦土。

是雁门关的废墟,残垣断壁在血色残阳下投下狰狞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皮肉与血腥混合的恶臭。

一个女人的嘶喊刺破耳膜,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第三夜,她终于在梦中“看”清了。

那个女人将尚且年幼的她用力推入一口枯井改成的地窖,用尽全身力气盖上石板,嘶喊着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后一句话:“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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