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集 咸阳来使(1 / 4)
楚地风平:秦斩对质咸阳使
寿春的初夏总裹着一层黏腻的湿热,淮河的水汽漫过城墙,在秦斩府邸的青石板上洇出淡淡的水痕。
巳时刚过,侯府书房的窗扇半开,穿堂风卷着院外石榴花的香气进来,却吹不散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那是楚地近半年的政务卷宗,从赋税收支到刑案判决,从水利修缮到流民安置,每一卷都用秦隶写得工工整整,末尾还盖着“破楚侯印”
的朱红印记。
秦斩正低头看着一份淮河水师的操练记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简边缘。
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悬着那柄曾斩杀项燕的玄铁枪,枪缨上的红丝沾了点潮气,却依旧挺拔。
门外传来轻叩声,是亲卫统领赵信的声音:“侯爷,咸阳来使已过淮河渡口,约莫未时便到寿春城。”
秦斩抬眸,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新栽的梧桐上——这树是上月赈济饥民时,一个楚地老叟送的,说梧桐引凤,能保楚地太平。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知道了。
让户部、刑部的人把近半年的卷宗再理一遍,凡有我署名的,都搬到前厅偏室。”
赵信愣了愣:“侯爷,那内侍是来‘慰问’的,您把卷宗都摆出来,岂不是……”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咸阳派内侍来楚地,哪是真来慰问?分明是替始皇帝盯着,怕这位刚立了灭楚大功的破楚侯拥兵自重。
“越是盯着,越要让他看清楚。”
秦斩放下竹简,指节轻轻叩了叩案上的《楚地流民安置册》,“楚地刚定,民心未稳,咸阳那边难免有顾虑。
他要查,便让他查,省得日后有人在陛下面前嚼舌根。”
赵信还是不解:“可万一他故意找茬,罗织些莫须有的罪名……”
“罗织罪名也需有凭据。”
秦斩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寿春城的轮廓——半年前这里还是楚军的最后壁垒,如今街市上已能听到秦腔与楚语交织的叫卖声,粮仓外排队领粮的百姓脸上也没了往日的惊惧。
“我秦斩领兵打仗,靠的是刀剑;治理地方,靠的是实绩。
卷宗里记的是百姓的衣食,是楚地的安稳,他若能从这里面找出错处,那便是我失职。”
赵信见他神色坦荡,便不再多言,躬身退下安排去了。
秦斩重新坐回案前,拿起一卷《寿春盐价调控录》——上月淮河口有盗匪劫掠盐船,导致盐价暴涨,他亲自率水师清剿,又让官仓平价售盐,不过三日,盐价便回稳了。
竹简上记着每日的售盐量、价格波动,还有百姓的反馈,甚至附了几张市井小儿传唱的童谣,说“秦侯来,盐价平,家家灶上有咸腥”
。
他看着这些,指尖的力道松了些——这些不是写给咸阳看的,是写给楚地百姓看的,也是写给自己看的。
未时三刻,寿春城外传来了马蹄声。
秦斩率属官在城门处迎接,远远便看见一队咸阳仪仗——黑色的马车,青色的旌旗,旗上绣着“奉诏监使”
四个篆字。
马车停下,一个身着锦缎内侍服的人走下来,约莫四十岁年纪,面色白皙,眼神却透着几分锐利,正是始皇帝身边的近侍赵高——哦,如今还只是个普通内侍,尚未得势,但在咸阳宫中人脉颇广,最善察言观色。
赵高走上前,先是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破楚侯辛苦。
陛下念楚地初定,特命咱家前来慰问,顺带看看侯爷治理地方的成效。”
他的目光扫过秦斩身后的属官,又瞥了眼城门内的街市,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秦斩拱手回礼,声音平稳:“有劳赵监使远途奔波。
侯府已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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